房间的隔音不好,但大雨天配蛋炒饭却刚刚好,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甚至依稀能听到隔壁传来的电视机里的声音,似乎是一男一女在说着什么话,根本听不真切。
黎江也自己也在吃,但他一边吃又忍不住一边关注着谢朗,见谢朗马上就吃得快见了底,一双眼睛越发地亮了起来,忍不住凑过去道:“朗哥?要不要我再给你分点?”
“……好。”
谢朗其实是不用的,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把碗递了过去。
男孩马上从自己碗里用筷子给他一口一口给他扒拉饭,中途抬起头来,因为太过开心,那张面孔上露出一点近乎娇憨的可爱,都快要扒拉出去小半碗了,还在问他:“这样够吗?”
谢朗的目光没有办法再看向蛋炒饭。
他凑过去轻轻地吻了黎江也的脸颊——
不够的,当然是不够的。
是一碗、三碗、十八碗都没办法填满的贪婪,因为他的欲望,早已不再是口腹之欲。
“小也,”
谢朗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哑声说:“你想做爱吗?”
“啪嗒”一声,黎江也的筷子不小心掉在了茶几上:“朗哥,我……”
他有些突然地慌乱起来,因为谢朗那渐渐越来越赤裸的欲望,也因为……别的事情。
“我房间太小了,不是,我床太小了。”他小小声地说。
“做爱不需要很大的床。”谢朗直白地说。
一声惊雷在外面响起。
而隔壁的人似乎因此猛地调大了电视机的声音,几声突兀的呻吟在风雨之中响了起来,确凿无疑地传进了谢朗和黎江也的耳朵里。
整个客厅里一时之间陷入了片刻尴尬的沉默之中。
“我、我都说过了……”黎江也抬起眼睛,他有点气恼,但还是忍不住委屈地望向谢朗:“隔音很差嘛。”
他全都说了嘛,进屋之前解释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他的房间真的很小、隔音真的很差。
唯一没有明说的,就只是他隔壁还有个喜欢外放看porn的邻居。
所以没办法的吧,会被听到的。
因为刚刚喝了一瓶冰啤酒,男孩脸颊和鼻尖都是红的,眼角更是湿润。
他越是羞耻,面容上的颜色就越是艳丽,看起来有点可怜,但却只会引起更浓厚的欲望。
在这个小小的出租屋里,滂沱的大雨声不绝于耳,客厅里的晾衣架上还有没晾干的衣服,甚至耳边还会从隔壁传来色情影像的声音。
这一切如此混乱、潮湿、窘迫。
谢朗本来以为他会觉得不愉快,可实际上,这一切都让他觉得有种眩晕般的快乐。
他凑过去,轻轻含住了男孩白皙的耳垂。
“小也,你可以忍住不叫吗?”他甚至问得很礼貌。
黎江也无声地抓紧了他的手臂,指甲用力地深深陷入了他的皮肤中,那种尖锐的痛感很难说代表着的是气恼还是别的。
但谢朗的理解是:可以。
因为小也现在就已经忍住了。
《窗外的圆月》
黎江也的房间正对着床头的方位有扇窗,他几乎从来不会拉上窗帘。
那扇打开的窗对于他来说像是通往别处的途径,在那些一个人躺在床上的夜晚里,他孤独的灵魂每每从自己的住所夜游出去,然后悄悄去往他不为人知的思念所在。
这是整间出租屋里他最喜欢的地方。
下着雨的夜里,那扇窗不知何时被风雨吹开了一角,雨珠从狭窄的缝隙中逃进房间里,然后调皮地砸在黎江也的脚背上。
他的皮肤很薄,一条条淡青色的血管在底下因为快乐而更加明显,像是连里面血液都流淌得比平时要湍急。
男孩的脚趾细细白白的,时不时紧紧地蜷起来,又或者痉挛似的松开,第二趾上箍着一圈纯银的脚趾戒,在月光下流动着璀璨的光芒。
逼仄的房间里没有人说话,只有皮肤反复与床单摩挲时发出的窸窸窣窣响动,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在这种安静中更加急促粗重。
“朗哥……”
黎江也仰起头看着窗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雨渐渐停了下来。
雨后的夜空前所未有的清澈,像是之前那些落在人间的雨滴幻化为了镜子,反射得天空也逐渐清晰,深黑中又透出一丝蓝色微光。
恍恍惚惚间,他仿佛看到一轮皎洁的明月正从明镜般的夜空中缓缓升起。
月亮那么近,近得像是就高高地悬在窗外,而且正在慢慢变得更巨大、更浑圆,巨大得反复下一秒就要撑破窗口,降临他小小的出租屋。
太美了。
黎江也的瞳孔在月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那一瞬间,身体仿佛也在战栗的、抵达临界点的快乐中失了重。
他忽然感到无比的渺小。
面对着浩瀚无垠的夜空,巨大高悬的圆月,还有那样极致的美丽,自己渺小得就好像是一粒沙尘。
有种濒死感突如其来地袭来,黎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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