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到地老天荒》
最开始的时候,谢朗是笨拙的。
因为是被逼到了角落,所以抱着破釜沉舟一般必须要说服黎江也的心思,与其说那是个吻,不如说是在努力证明着。
他的鼻子抵着黎江也小巧的鼻子,吻得用力而且深入,堵住黎江也的嘴巴时,简直像是要把男孩嘴巴里的带着呛人烟味的气息全部都恶狠狠地抢夺过来。
黎江也被谢朗这样用双手捧着脸亲,那种感觉简直像是在被大型猛兽袭击——
他根本喘不过来气来。
男孩睡衣底下的胸口急促地起伏着,他夹着烟的那只手悬空,重心也变得不稳,另一只手只能去拽谢朗的领口:“朗哥,唔啊……等下。”
他终于趁着这个空隙使劲把脸扭了开来,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在热烈的亲吻之间,那是一个有些局促的停顿。
淅淅沥沥的细雨轻声拍打着窗玻璃,而屋子里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变得沉重了一些,像是连在一起似的,此起彼伏。
挣脱开来的黎江也坐在床上,故意不去正脸对着谢朗,也不说话。
他刚才被亲得太狠了,白皙的两颊都因为憋气而泛红了,眼神里含着一层薄薄的嗔怒,感觉自己像是浑身的毛都被拨弄得乱七八糟的小鸟——
他明明不去理谢朗,可把烟递到唇边吸了一口,却又对着谢朗慢慢地把烟雾从口鼻间呼了出去。
每次黎江也这样抬起眼睛看过来时,谢朗都觉得心口一荡。
男孩眼角的湿意仿佛春雨含潮,黎江也自己其实不知道,他吐出烟雾的时候会无意识地微微撅起嘴唇,粉色的唇珠翘起来如同饱满的花苞,像在等待着他人的照拂。
那一秒,谢朗忽然感觉福至心灵,他像是一颗坚硬的顽石被春雨灌溉,正在悄悄地被点化。
他把黎江也纤瘦的身体摁在了床上,再次吻上去的时候,他已经心无旁骛,忘记了初衷、忘记了证明任何事。
他只剩下亲吻的本能。
谢朗含住黎江也的唇珠用力地口允吸着,明明看起来像花苞,可啜·咬起来却有肉感。
谢朗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愚笨,他亲一会然后又轻轻放开钳制,让黎江也能够有所喘息。
“有点苦。”他低声说:“烟的味道。”
他很认真地尝了黎江也嘴巴里的味道,最开始是呛,可是这样深深地吻过之后才会明白,其实是苦的。
“当然啊。”黎江也说:“朗哥,有时候……等你等得太寂寞了,是因为寂寞才会抽烟,所以是苦涩的味道。”
他在谢朗的怀里,对谢朗小声地说着悄悄话。
寂寞是做爱之后谢朗自己去洗澡的时间。
寂寞是独自躺在床上抽完一根烟,再把烟灰缸藏在床底下。
这些话,如果不是这样和谢朗亲吻过,可能永远都没办法说出口了。
之前黎江也以为是他在教谢朗爱的含义,可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
其实爱是实践,是每一次认真亲吻时教会彼此的事。
“小也……”
谢朗的气息再次压了上来,这一次他已经无师自通。
原来亲吻的感觉是这样——想吃了他,但心里又充满了怜惜。
男孩的嘴巴是这么的柔软,被谢朗这样亲着的时候,身体在轻轻颤抖,鼻间发出像是呜咽一样的哼声。
“不要寂寞。”
谢朗一边亲一边低声说:“不要寂寞。”
黎江也知道自己要被亲哭了。
他夹着烟的手伸长,摸索着把点燃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掐熄,然后专心致志地用两只手环住谢朗的脖颈。
雨一直下,黎家明在门外挠门。
而黎江也只想和谢朗亲到天荒地老。
……
黎衍成的车子停在灵堂外面的时候,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他还是习惯性地戴了个棒球帽,把帽檐压得很低,脸上戴了个黑色的口罩才带着助理下车。
这副打扮当然是不太可能被路人认出来的,他现在和以前不同,以前是空有大明星的架势,一张完美的脸倒是不喜欢遮掩;现在真成了大明星,却有了许多的不便,反而不能随便露脸了。
“让他们和谢朗说一下。”·
黎衍成双手插在口袋里,和助理吩咐道:“谢朗知道我会来,我下午给他发了消息。”
他其实也是今天中午才知道的谢朗父亲去世的事。
他这段时间和谢朗联系得很少,这很难归咎于单方面的原因,首先是黎江也离开之后,谢朗确实就基本不主动找他了;但另一方面他也是真的很忙,前段时间一直在筹备出单曲专辑的事,然后经纪人又给敲了一个真人秀签约。
再加上他认识谢朗这么久,当然大概了解谢朗父亲之前的事情,因此也知道谢朗和父亲从小到大一直都算不上亲近。
既然是这么冷淡的父子关系,所以黎衍成当然更愿意相信是后者的缘故导致谢朗没有及时通知他家里的丧事。
“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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