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做了多少次,到后来只记得他的汗水,滴在锁骨上都能激起一片惊涛骇浪。
他轻轻喊他,枝枝。
下身软得不成样子,像浸泡在热水里的腐烂草莓,被捣成了鲜艳欲滴的颜色。
完全失去意识前,她听见了他的话。
醒来的时候,她感觉像经历了一场车祸。全身的骨头被打散又拼接好,带着暧昧的酸痛。大腿根部布满了半干的精液,床单上全是干涸的精斑,从内到外散发出羞人的味道。
被撕坏的礼服,跌落在地的水杯,四散的衣物和……
站起来就从穴中滴落的精液。
一室凌乱。
她得逞了。
明明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因为男主角的此刻缺席,显得有些悲哀。
姜卑不在。
唐枝走进浴室,清洗干净欢爱过后的痕迹,然后在拿了毛巾正擦着半干的头发时看见了床上一套摆放整齐的衣服。
不见人影,没有消息,也没有纸条便签。
唐枝生气又忐忑。
这之后,生活的那趟绿皮火车回到了它应该奔向的铁轨上,即便缓慢也毫无差别的运行着。
她循规蹈矩的上课,吃饭,和人交谈,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和说出的字句都经过再三斟酌和演习。
穿上主使者准备的公主裙,扮演一个听话的纸皮木偶。
姜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堆陌生的面孔。
她找不到他了。
询问了所有人,拨通了唐朾的电话,还跑到了唐朾的办公处,被拦在了门外。
抱歉,唐女士不在。
她不知道他的住处,不知道他是否还有家人,不知道他的生活圈在哪。
唯一的共有痕迹,竟然就是她自己。
有一整个月,她不去上课,拒绝了唐朾安排的所有行程,不和任何人交流,甚至不吃任何东西。
只是坐在他的房间里发呆。
唐朾亲自回来了一趟。
她听见高跟鞋的响声,开门的时候看见一张风尘仆仆的凌厉面庞。
唐朾看起来很累,但眼睛里像住着一只野狼,她的目光又冷又怜惜。
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连衣长裙,肩膀上有几点濡湿,身上带着雨水的腥。
她没有坐下,只是站在门边。
“唐枝,你还没疯够吗。”明明是质问的语句,却说出了不容置喙的肯定意味。
她的目光幽深又复杂,语气平和些。
“我们之前说好的,你可以找很多个打发时间的玩具,可以有最喜欢的也可以随时丢掉,但是你绝对不允许,像现在这样,不是吗?你要听话。”
唐枝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她只是盯住床头那只已经干枯的粉色玫瑰,它失去了原来的颜色,花瓣展现出褪色后的枯败,从内到外,那场粉色像退潮一样,快要消失了。
她的姐姐只是顺着她的目光轻轻捻起了那朵花,然后合上了手掌,捏碎了它,随随便便扬在了一边。
好疼啊,姜卑。
有火车开过的巨大轰鸣声,和汽笛激烈的碰撞。她的视线有一瞬间的恍惚,出现了一阵盲目的白,然后她听见自己开口说话——
“我会听话。”
为这个如履薄冰的女人,和冷冷清清的“家”,将自己所有的剩余价值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早就答应好的,作为唐朾的唯一还活着的亲人,想要留在她身边,就必须听话。
实在太害怕再被抛弃一遍了,父母全部死在了自己面前,被送去福利机构的三个月,是唐朾找到了她,又带她回家的,这个世界上她只剩下唐朾,唐朾也只剩下她了。
她看见女人满意的扬起嘴角,又转身要走。
“我有条件。”唐枝急急的开口,她知道女人马上就要离开了。
唐朾挑了挑眉,意外的回过身,“哦?”像是有些意外,又在意料之中的笑容更甚。
“让他,回来。”她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唐朾,她害怕她的眼睛,那双总能轻易揭开伪装的眼睛,但此刻还是望进了那面湖泊。
唐朾发出轻笑声,似乎在等待下文,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像在鼓励她说出来。
“我的……”她一下子哽咽了,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她重复推着那块怎么都推不到山顶的巨石,望着面前的陡山,看着自己的期望消耗殆尽,最后发出了妥协的声音。
“玩具。”
后来一些新的人出现了。
他们套着和他差不多的衣服,戴着耳麦,系着领带,皮鞋走过木地板时会发出嘀嗒的响声。
但是没有人的步伐听起来像他一样。
心情好的时候他会不自觉的有一个站定的步子,虽然很轻但能感觉到主人的愉悦;心情不佳的时候会稍微步子小一些,更多的时候是慢慢踱步;心情极差时他的步子迈的很大,每一步像踩在积雪上,木板发出嘎吱声。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很听话。
姜卑,就是个不负责任的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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