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八年伊始的第一个乐子,怡和玩刺探情报和利益捆绑的把戏,结果搞砸了,基本上没被普罗大众如何关注,进而也谈不上深度解读了,也就是圈子内有些私下里议论而已,毕竟,这背后的问题非常敏感,而且相关各方都不好惹。
至于高弦这边,除了落个人情,还被积极撮合进京和高层会见。
这个安排并不突兀,高弦早在一九七四年,便随团进京参加当年的国庆活动了,最近也因为包括出席三边委员会会议在内的等等原因,去过燕京。
但特殊意义还是有的,毕竟,燕京的高层是新一届了,今年高弦确实有必要走一趟。
不过,高弦远比别人看的清楚,燕京那边的全新格局,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完全确定下来。
因此,高弦给出的回复是,自己期待今年的燕京一行,但琐事缠身,可能要等到年底才能成行了。
这样的态度无可挑剔,燕京那边记了下来,就等着高弦什么时候方便,好安排具体日程了。
……
高弦拿怡和找完乐子后,还是要继续办正事的。
以担心香江股市再次出现一九七零年代初香江股市狂潮那种丧失理智的投机泛滥为由,港府在一九七七年对香江证券行业交易实行了百分之八的印花税,效果可谓立竿见影,香江股市迅速降温。
可结果表明,港府这个干涉动作有矫枉过正之嫌。
香江股市在港府认为投机之风重新刮起的一九七六年,达到了一百三十多亿的年成交量;可在港府极力压制的一九七七年,全部成交量却锐减至六十多亿,跌了一半还多。
这是什么概念呢?
即使在一九七四年、一九七五年,香江股市跌跌不休的低谷时期,全年成交量都明显比一九七七年的水平高,形容港府作死地自己动手把香江股市打压得倒退十年都不为过。
其实,像香江这种的“亚洲四小龙”经济发展模式,非常的“娇贵”,颇有几分看别人脸色吃饭的意味,在包括米国、英国在内的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经济复苏无力的情况下,香江经济发展也跟着露出动力不足的疲态。
港府自然能最清晰地感觉到这一点,结果现在香江股市表现如此难看,把政策调整回来,也就势在必行了。
当初港府大幅度提高证券行业交易印花税时,高弦明确表达出了自己的担忧和不满,但港府是由英国人说的算,他也只能接受现实,这就是游戏规则。
可这件事反过来想一下,没有最坏,便显不出什么是好。
高弦相信,接下来,港府不会再用如此粗糙的手法干预香江股市了,顶多也就是用调整银行业利率的方式,旁敲侧击地施加影响。
换而言之,香江股市应该开始放飞了。
事实也是如此,港府的监管之手松开后,香江股市的反应非常积极,成交量迅速放大。
值得一提的是,港府在放松香江股市监管的同时,要求香江证券交易所、远东交易所、金银证券交易所、九龙证券交易所,尽快推动“四会合并”,进而给在远东交易所和金银证券交易所担任理事的高弦,平添了不少会议活动。
事实上,早在一九七零年代初香江股市狂潮过后的一九七四年,港府为了加强监管,便大力推动,压得四家交易所同意组成香江证券交易所联会,就未来发展及合并交换意见。
不过,这个组织的存在感不值一提,自成立以来的碌碌无为,便充分证明了,在既得利益面前,改革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简单来讲,远东交易所、金银证券交易所、九龙证券交易所这三家华资背景的交易所,对“四所合并”基本没什么大的异议,最大的阻力在香江证券交易所那里。
别看用成交量这个指标来衡量,远东交易所已经把香江证券交易所甩在了后面,可香江证券交易所的底蕴却不能小觑,香江英资,以及欧洲的资本,都习惯在香江证券交易所进行操作。
于是乎,香江证券交易所这个利益群体就认为自己掌握着最优质的资产,和远东交易所、金银证券交易所、九龙证券交易所这三个后起来的乌合之众合并,吃了大亏,进而各种扯皮,连港府都无可奈何。
高弦和李福照先碰了个头,期间他就忍不住犯嘀道:“我感觉,正府现在施加的压力,未必超过当初香江证券交易所联会成立时施加的压力,恐怕这个‘四所合并’又要雷声大雨点小了。”
“你的感觉没错,香江会那些人一直都自视甚高。”李福兆烦恼地摇了摇头,“比如说会员的问题,远东会、金银会、九龙会的会员席位加起来好几百个,而香江会的会员席位连任何一家的数量都比不过,这在香江会看来,就有了会员含金量高低之分。”
“或许,我们明知道谈不出一个结果来,还要去会场坐坐,倒也算不上坏事,至少能让正府看清楚‘四会合并’的真正阻力在香江会,而不是我们。”
高弦点了点头,“这种扯皮的会议,春节前我倒是能挤出点时间露个面,春节后我就让别人代为出席了。”
“好淡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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