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羽恆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
用走的?用爬的?用飘的?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有时候,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
举例:学长对她的告白。
当时她愣着,心里轻飘飘的,像她之前喝醉时的感觉,难掩喜悦之情。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谁会不高兴?
正想开口,一股力量却将她往下拉,脑中浮现一句话:“怎么会有人这么傻、这么天真?我看你注定只能被男人耍着玩,真可怜。”
这句话使她犹豫了,她终究是开不了口。
耳边隐约听见花浩维说:“你不用急着回答,我等你。”
黎羽恆整个人扑到床上,将脸埋进枕头里。
叶涵舒和室友a、b互看一眼,平时笑嘻嘻的黎羽恆难得心情不好,她们担心她,想安慰她,但说不定她现在不想和谁说话,先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好了。
黎羽恆在思考。
她想要迈步向前,却总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住脚步。
而这让她止步的力量,或许是从两年前开始的——
方陆殷,她的初恋,也是伤她最重、最深的男人。
高中时代,她是学校国乐团的一员,才高一就以高超实力成为笛子组的首席,而方陆殷也是年仅高一就坐上笙组首席之位。同为吹管组,合奏时的座位近,也有不少交流机会,身为首席和新星的两人因此渐渐熟了起来。
方陆殷和她同年级,很有音乐才华,也擅长田径,下课时总会和朋友去操场跑个几圈,偏麦色的皮肤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的个性豪迈瀟洒,却有细心的一面,那时的黎羽恆比现在文静许多,被外向的方陆殷深深吸引。
高二时,两人开始交往。
交往后,方陆殷每天晚上都会打一通电话给她,问她吃晚餐了没?也聊聊彼此最近的无聊小事。通常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他有些困扰的和她说,他看到自己的通话费贵得可怕。
她听了,问:“要不要我打给你?帮你省电话费。”
他温柔的笑了,“没关係,我不想让你花钱。”
那时很甜蜜很幸福,他对她的贴心宠溺,让她甚至有种能和他一直走下去的错觉。
没错,终究只是错觉。
方陆殷变了,对她的态度逐渐冷淡。
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着急的问了许多朋友她该怎么做?
“倦怠期吧?”朋友们普遍这么认为,但她不觉得这么单纯,她的致友叶涵舒也和她同感。
叶涵舒分析:“方陆殷这个人,说好听点是豪迈洒脱,说难听点就是放荡不羈,他是个不按牌里出牌的人,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她把叶涵舒的话记在心里,下定决心当面问方陆殷他的理由,而他竟别开视线,说:“你不会想知道的。”
“什么意思?”她不解。她做了什么吗?为何他不敢正眼看她?她心里闷得难受,却得不到缓解。
方陆殷终于看向她,眼神却没了以往的温柔,十分冷漠。
“事到如今你还不懂?”
黎羽恆不知怎么心里凉凉的,双手变得冰冷。她摇摇头,真的不懂。
而方陆殷却笑了,不怀好意的笑。
“怎么会有人这么傻、这么天真?你啊,注定只能被男人耍着玩,真可怜。”他指向自己,眼神是黎羽恆从未见过的嘲讽。“我,就是第一个。”
“你……耍我?”她不敢相信,他之前对她的温柔体贴,一点也不像是假的啊?她的脑袋混乱了,试着回想过去与方陆殷的回忆,那些……都是假的?
“不全是啦……一开始是喜欢你的,觉得你很漂亮又很单纯,想体验看看交往的感觉。但是现在对你就……喂,别哭啊,不要每次遇到不合你意的事,就用哭来解决问题!”他无奈的叹口气。
“——我就是受不了你这点。”
她和方陆殷分手了。她对他满溢的情感,全部化为泪水。父母不知道这件事,黎羽恆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总是表面强顏欢笑,半夜偷偷哭泣。
她的心被伤透了,她为他付出的真心真情,原来在他眼中像玩具般能随意丢弃。方陆殷对她从没认真过,和她交往,只是为了可笑的虚荣心?她只是他拿来炫耀的物品,什么交往,只有她一个人这么认为吧?
这个经验让她了解到,男人都是善变的生物,上一秒视你如珍宝,下一秒翻脸不认人,说变就变,比翻书还快。她怎么就这么傻?
她不再为他哭泣,觉得哭泣是脆弱的表现,高中时代的自己实在太爱哭了。她变得开朗,变得坚强,也变得容易释怀,这或许要多亏方陆殷。不过她再也没交过男朋友,不是不相信爱情,而是不想让自己再做这么累人的事。
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在意他的各种举动,会希望他喜欢上自己,会吃醋、会伤心、会开心……一切情绪主宰于他,何必呢?
方陆殷那张不怀好意的脸成为她的阴影,就像是一种警告,让她面对异性的追求时,总会下意识退缩。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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