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的痛,甚至连闭眼阻止泪水横流都无法做到,只能任由悲痛如野兽的利爪般在心头肆意抓扯,疼,疼的呼吸滞涩难捱,痛,痛的哀伤无法下咽。
“呜呜,我,我不会再淘气了,你不要走,不要走……”王雪莹嘟囔的声音越来越小,应该是酒醉之后逐渐要睡了。
“我不走,不走!”申大鹏半蹲到床边,没有挣脱王雪莹的小手,反而搭在王雪莹的肩膀,像是哄婴孩睡觉一般,温柔又有节奏的拍着。
“妈妈不走,妈妈……”王雪莹此刻也像个懵懂的孩童,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了微笑,像是吃到了期待已久的糖果般开心,口中呢喃渐轻、渐缓,几个呼吸的工夫,竟是沉沉的睡了。
申大鹏静静的等了五六分钟,才停止哄睡拍打的手掌,怕把王雪莹惊醒,抽回手掌的力道异常温柔,又把毯子盖好,才关了床头的台灯,走到门口掏出电话,并没有拨打号码,只是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刚一开门就听到外面家人正在闲聊,为了不打扰到熟睡的王雪莹,赶忙出了卧室,把房门匆匆关上,发现家人并没发现他,又颠着脚尖跑到了洗手间,这才把手机里王雨莹的号码拨了出去。
盲音足足响了半分钟也没人接听,申大鹏正要挂断,王雨莹才接通,开口就是不耐烦、不情愿的口吻,“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你还在找雪莹吗?”
“你知道她在哪?不对,她是不是跟你在一起?申大鹏,你不是答应我不再联系雪莹吗?你怎么言而无信?”
王雨莹气愤的就差骂人,然而申大鹏却并不在意,轻描淡写的当做充耳不闻,“我没有找她,是她来我家找的我!我看她在楼道里冻坏了,正好家里做了饭菜,就让她上来吃的饭……”
“你别让她离开,我这就过去,五分钟,不三分钟!”
申大鹏从电话里都能听到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响,应该是王雨莹正在急速中调头,赶忙低声呵斥,“你给我安静点,听我说!”
面对申大鹏的斥责,明明正在生气的王雨莹居然真的听话,没再开口。
“雪莹在我家吃了饭,她心情不好,所以喝了点酒,现在已经睡着了!我爸妈、小姨小姨夫都在这,他们还在喝酒呢,你最好半个小时之后再过来,到时候雪莹要么醒酒,要么熟睡,她也不会被折腾的太难受!”
“我自己的妹妹,我可以照顾好,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
“不需要我教你,那你为什么要打她?你知不知道,刚才她睡着之前在哭啊,心心念念都是那个抛弃你们的妈妈,你是当姐姐的,你懂不懂她心里的苦楚?我不是有意要偷听你们的家事,我也不想管,但现在雪莹在我家里睡着了,我的家人正因为小姨夫求婚成功而把酒言欢,我不希望你过来打扰到他们。”
“那好!我半个小时以后去接她,还有,多谢你照顾她。”或许王雨莹也受到家事触动,言词不再如之前犀利冷漠,不过说完话还是匆匆挂了电话。
申大鹏回到餐厅的时候,酒已经喝的差不多了,第一瓶早已喝的干净,第二瓶酱香纯酿也喝了大半瓶。
小姨夫不胜酒力,已经眼神迷离,只知道憨憨傻笑,连说话都口齿不清,小姨和母亲的状态还算好,脸色布满红晕,但眼神还算清明,父亲的酒量最好,仍在侃侃而谈,只字片语间,好像在说科技园的二期工程。
母亲见申大鹏回来,赶忙又去重新盛了热乎的米饭,“你刚才都没怎么吃东西,再吃点吧,省得半夜饿的挠墙。”
“呵呵,我又不是小猫,挠什么墙!”
申大鹏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已经接过米饭,开始了新一轮的‘饭菜大清扫’,他已经好久没吃到母亲做的饭菜了,在京城上学,不是吃食堂就是一些大众口味的餐馆,哪怕是去西餐厅吃过洋餐,最后还是觉得妈妈的味道最让人回味。
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刘凤云也觉得心满意足,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可以每天给儿子做饭,每天都能见到儿子,毕竟家里只有一个孩子,每当闲暇的时候就会加倍思念。
不过世事如此,雏鹰褪去氄毛,羽翼渐丰,下一步便是被雄鹰推下悬崖,任由它在生死之间学会展翅,失败便是死亡,成功才有机会翱翔九天。
在刘凤云看来,儿子现在已经羽翼渐丰,去京城念书,就是在成功与失败中蜕变、成长,只有学会了处世之道、生存之道,才能有振翅高飞的一天。
她和申海涛一样,都不希望自己成为儿子前行路上的绊脚石,所以一整个学期,夫妻二人都强忍着对儿子的思念,不愿给儿子打一个电话,她怕一打电话就忍不住流泪,她怕儿子因为想家而分散心神。
“儿子,咱娘俩喝一杯,放假这些日子,你想要吃什么就跟妈说,妈变着样给你做,一个月,保准给你养的白白胖胖。”
“诶,你们娘俩喝酒也带上我一个啊。”
酒是情绪表达的催化剂,酒后的申海涛也不再是严父的状态,举起酒杯,强行加入了家庭共饮的行列之中。
杯酒下肚,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