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快看,脑袋大、脖子粗的出来了……”
小姨激动的指着电视,按着遥控器加大了几档音量,“卖车,还真是说到做到。”
“自从买拐,窝囊够呛,丢了工作,跑了对象,我就不信这个劲,别人能让我吃亏,我就不能让别人也上一次当,我也卖拐……”
“哈哈……”
电视里一套套的词,瞬间把众人逗的前仰后合。
这时候的春晚还没有那么华丽的特效,也没有特别多的歌舞灯光,唯独相声、小品能够吸引住老百姓的目光。
而这其中,又得有多少人每年春晚是在等待着那一顶稍稍歪带的小帽子配上深色的中山服的出现,走起路来晃晃悠悠,就算是不开口说话,也总能给人带来阵阵嬉笑。
只怕,此时电视机前,得有多少家庭因为那几句‘你都会抢答了’而笑得前仰后合,又有多少人因为‘谢谢啊’而笑出了眼泪。
新春节日,一家人的团圆,也因为这经典中的经典变得更加和谐、亲切。
听着午夜新春的钟鸣,吃着最合口的家常饭菜,一家人在笑声中迎来了新年的到来。
“来来,吃完饭一会谁都不能睡觉啊,玩会麻将,不玩大的,就一块钱的,谁赢了等回县里请吃饭,咋样?”
吃饱喝足,饭桌还未收拾,小舅便已经开始张罗麻将局,大有一副要痛痛快快玩个通宵的架势。
其实家里人都没有什么赌博的习惯,只是平常很难聚到一起,就算能聚一聚也只是吃口饭,并没有多余的活动。
也就只有过年的时候没有任何压力,能够放开了心思好好‘大开杀戒’一番,最主要的,可以陪着喜欢打麻将的姥姥。
大舅、小舅、父亲、姥姥,四个人打麻将,而其他人则是开始收拾桌子、洗漱碗筷。
至于申大鹏,则是被刘雨薇和刘天硕强行拽了出去,继续燃放着孩童心中过年唯一的玩具,烟花爆竹……
北方的冬夜总是漫长,时钟已经刻在六点,但天边还没有半点亮起的征兆。
申海涛还陪着在麻将桌上大战,姥姥早就睡了,代替姥姥位置的是小姨,不过显然几人都有许久没熬夜了,除了小舅还精神百倍,都是早已哈欠连天。
“这张牌等等啊,我看一看……”
申海涛惺忪的双眼已然没了精神头,正埋头看着自己的十三张麻将牌,这时,边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拿起来一看,眉头却是皱了皱,低语呢喃:“这大过年的都放假了,单位怎么还来电话了?”
“喂,我是申海涛……好,等着,我马上就过去。”
接起电话放在耳边,听着电话那边的急切声音,申海涛的脸色愈发严肃,赶忙下炕穿了鞋,慌乱中还差点拿错了大舅的呢子衣服。
“海涛,单位发生什么事了?”
大舅也是县委办公室的,自然还是关心一些,不像小舅和小姨俩人,倒没有多大反应。
“嗯,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电话里说,好像是县里的开发商跑了,之前拆迁占地的那些住户怕占地给的房子没有着落,大过年的,都跑到广场拉横幅、静坐呢。”
申海涛衣服还没有穿整齐,就匆匆往门外跑去,刚跑几步又回来了,“洪斌,把你车借我一下,我没开车回来……”
“哦,钥匙在我上衣兜里呢,昨天下了一晚上的雪,你慢点开车。”
刘洪斌虽说与政界不搭边,也只是做个烟酒行的小生意,但就算是普通老百姓,也清楚开发商逃跑会带来怎样的严重后果。
“先不多说了,我得赶回去调人维持秩序,这大过年的,昨晚又下了雪,可不能让那些老百姓没了房子、又伤了身子……”
申海涛拿着车钥匙,匆匆离开了。
“砰!”
听着房门被重重关上,大舅的脸色也逐渐变得阴沉,叹了口气,“哎,又是老百姓要遭罪了……”
大舅这边话音未落,电话也响了起来,接起电话只是嗯嗯啊啊的点头应了几句,挂断电话无奈的叹息一声。
“大过年也不消停,县长也去了,叫我一起过去做记录。”
大舅嘴里虽然不满,但毕竟苦差事轮到了他,也没有办法拒绝,只得喊着让申海涛等等他。
几声喊叫,也将睡梦中的申大鹏吵醒了,大概问了情况,便跟着大舅一起出了门,看到父亲努力睁着瞌睡的双眼,正在暖车,知道父亲和大舅都是打了一宿麻将,不放心父亲雪地里开车,只得钻进了车里。
果不其然,车子刚刚驶出几公里,申海涛的眼皮便不受控制的不停闭合、睁开,再闭合、再睁开……
“爸,你靠边停车,我来开吧,你这都要睡着了,疲劳驾驶太危险了。”
申大鹏不容置疑的用力握住了方向盘,迫使申海涛只得停下车子。
“你会开车吗?”
申海涛满脸质疑之色,他可不记得儿子什么时候考了驾照。
“我和高天赐出去过几次,他教我的,你就放心吧,肯定比你闭着眼睛要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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