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如往日一般平静安详,可是他却明白,风暴已经不远了,而且越是来的晚越是猛烈。最后的结果会怎样,无预法料。
尽管千机老人说他有天运在身,可以像成祖那样逢凶化吉、任何危险都伤害不到他的一根毫毛,他却不敢这样想,天运这种东西虚无缥缈,根本看不到,抓不牢,他不相信那条金龙里满满的都是天运。
石榴误以为他是因为被逼纳红袖为妾起的逆反心理,就咬咬牙来到书房对他说:“我知道是我不好,没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实在不行,你就把我休了吧。”
况且先是愕然,然后才明白过来,抱着她笑道:“胡说什么哪,娶到你是我今生最大的福气,你别多想什么,就是这样过一辈子我也满足,而且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石榴怔怔道:“你这是真心话,不是哄我的?”
“当然,就算是夫妻也不一定非得进行人之大伦,那不过是为了生育后代,咱们现在不是有后人了吗,那种事不做也罢。”
况且还真是不在乎这个,跟石榴过一辈子无性生活他也毫无怨言,而且依然挚爱着她,这似乎成了一种信念。他本来就不是热衷床笫生活的人,何况还有别的女人可以完全满足他,这些都不是问题。
“谢谢你。”石榴感动的流泪不止,况且的话让她心里的负罪感消除了大半。
况且一叹,石榴的恐惧症还是因为郑家的婚变造成的,郑家就是元凶祸首,正是因为那件事石榴才有了心理上的疾病,表面上看基本痊愈了,却留下了恐惧症这个病根。
苏学会那里他也没放下,期刊照样出,而且销路继续平稳上升,至于分得的那点银子他看不上眼,都拿去给苏学研究会的几个干事当宵夜了。
有一天他忽然发现,东坡的文章都已完整地抄录了一遍,就再进一步,于是又把东坡的诗词都誊录下来,然后合在一起,等于编撰了一本苏轼全集。
他拿出去复印,相信那些喜欢他书法的人一定会买这套苏轼全集,只要苏轼全集畅销,还怕没人喜欢东坡的文章,还怕苏学不能复兴?
“好,好,在下先去复印五百套。”书肆老板看到他的文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了,他大声叫好是指况且的书法,东坡文章好坏他根本不懂。
“直接印三千套吧,慢慢卖,印刷的银子我先出,等卖完了咱们再仔细分账。”况且说道。
“那也好,就听公子您的。”
既然印刷的费用由况且承担,他只是负责销售,当然是印刷的越多越好。
雕版印刷的费用非常高,毕竟得一个字一个字在木板上雕刻出来,这一块母板的雕工价格就已经不菲,印刷时再使用好墨和上好的宣纸,成本是相当高了。
当时一般的文集也就印几百套,像《史记》《汉书》这种经典,同样是这个数,卖出去之后,有了需求再继续印刷,不然成本太高,一般人根本承担不起。
东坡全集果然很畅销,大家主要是买他的书法,真心喜欢苏文的人屈指可数。但印刷量很大,逐渐还是培养出了一些喜欢苏文的读者,东坡的诗词也慢慢在学子当中流行了起来,况且的名声也因这些期刊和苏轼全集再度传遍各地。
几个月过去后,他意外收到一封来自王世贞的信函,信上把他骂的狗血喷头,说他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云云,让他去北京,亲聆王世贞的教诲。
况且执信大笑不止,看来自己的一系列动作把复古派的当代掌门人震的坐不住了,至于去北京听他的教诲,还是免了。
北京他一定会去,王世贞也可能会见,却不是听他的什么狗屁教诲,而是去向他当面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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