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却也大多是南京考场里出来的举人,所以大家对这一卦都很相信。
待确定文宾就是解元后,所有人马上都联想到了这一点,只是没人说出来。觉得这种卜卦法还是太过于离奇了,作为儒家弟子,应该奉行子不语。
这种话用来开玩笑很合适,认真说就有些不适当。文宾现在是新科解元了,地位可不是一般的高,就是那些房官也都另眼相待,不敢跟他乱开玩笑。
陈以学对文宾的喜爱直接放在脸上了,恨不得他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惜他自己的几个儿子不成器,都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主儿,学业上根本提不起来。
他本想继续把文宾收为自己的亲传弟子,可是想了想又改变了主意,决定把文宾推荐给自己的族弟陈以勤,就是张居正的同事。
在太子裕王府里,高拱、张居正、陈以勤号称东宫三杰。
高拱为人跋扈高亢,却不乏谨慎周详,是裕王面前的头号红人,第二号就是张居正,凡事都能镇静如常,有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定力,外表不动声色,内里却是老谋深算、谋定而动,堪称东宫智囊,陈以勤则是老实敦厚,学识丰富,品格无暇。
他这样想也是为文宾好,陈以勤以后必定是内阁大学士,而自己的仕途已经到顶了,无法再寸进一步。将来有一个内阁大学士做老师,可以想见仕途必然是一帆风顺。
陈以学道出了自己的想法,练达宁表示完全赞同,道谢不止。
陈以学连夜发信给陈以勤,文宾是他推荐的,又是解元,陈以勤想必不会反对,只要他回信同意,这事就算成了。文宾三年后进京参加会试,可以直接去拜见老师。
陈以勤打听到文宾马上就要结婚了,嗟叹不已,他还有一个小女儿呢,若是文宾没有未婚妻,他就是生拉硬拽也得把文宾招作女婿,可惜木已成舟,只好在别的举人里碰碰运气了。
“新科状元,这倒有点意思。”孟梵君看着文宾嘻嘻笑道。
“这个……晚生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文宾脸红的跟大姑娘似的。
当然文宾像的是明朝的大姑娘,后世的大姑娘哪有为这样的事脸红的?高兴之余喝杯啤酒倒是有可能。
“也未必,看来你是有洪福的人,将来还会有更大的福运。”练达宁认为文宾这次中举实在是运气使然,跟实力没多大关系。中举已在预料之外,更不用说中解元了。
不是说他没有中解元的实力,而是他根本不适应科举考场这种形式。
“嗯,虽说人这一生主要在于努力拼搏,可是运气福气还是必不可少,人不能跟命争,命有八尺难求一丈。这话得到了我这岁数才能理解,练大人估计都不相信吧?”孟梵君苦笑道。
“我信,圣贤也不是不信命的,只是不言命。更不会用命运来为自己的颓废懒惰开脱。我觉得人只要把该做的事认真去做就行了,结果如何还真是命。”练达宁这番话也是针对自己讲的,他有今天也是命运使然。
“精辟,精辟。练大人何不到国子监开坛讲课?”孟梵君赞道,趁机下了邀请函。
“不敢不敢,你还是尊请陈老夫子去讲课吧,我不过是一番感概罢了。”练达宁谦虚道。
孟梵君接话道:“练大人的高徒中了解元,给国子监带来了荣光,这就是最好的教材。”
“文宾若是再中状元就好了,等到那时候国子监不请我,我自己也要去的。”练达宁哈哈大笑道。
文宾又觉得头晕了,觉得自己依然是活在梦里头,无论是自己还是周围的人和事,没有一样是真实的。
不仅是他,所有参加考试的学子基本都是这样,有不少人睡梦里惊醒过来,吵着给人发赏钱,说是自己中举了,别人告诉他金榜还没贴出来呢,他就是不信,谁劝他他打谁。
也有人梦到自己落选了,起来后就疯狂喝酒,捶胸顿足,一副要喝死自己的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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