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以退为进。
“现在情况怎么样?”唐伯虎只是听到了消息,详情知道得不多。
“差不多解决了,最难的时候早就过去了。”况且叹息道。
他永远忘不了最开始听到消息的时候,那种瞬间从天堂堕入地狱的恐惧和愤怒,那时候他整个心思就是杀光郑家人,哪怕被迫逃亡海外,永不回来。
现在他的杀意已渐弱,却仍然不愿意放过郑伯庸,他认为郑伯庸就是这场变局的罪魁祸首,他理应承担一切后果。
郑伯庸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估计得叫撞天屈:大哥,我也不过是工具啊,这事真的不怪我。
况且始终不知道郑家还隐藏着更深的意图,那就是海盗联盟针对他的计划。其实,郑家从来也没想过娶石榴,他们要是真的想结这门亲,也不会藏起婚约,更不会十几年不联系。
况且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就不明白自己的位置有多么重要,对郑家的意图当然也就没法猜测出来。
石榴、丝丝、秋香和萧妮儿进房里说话,况且把唐伯虎三人请到自己房里,那天石榴一哭,他也就没能回到老宅里,还是继续住在这里陪着石榴。
让他发笑的是,石榴还真悄悄跟萧妮儿打听过:那事真的有那么可怕吗,像牛马配种那样?萧妮儿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在问啥,最后明白过来就捧腹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来,最后才告诉石榴,她跟况且什么都没发生过,况且的意思是给石榴留着。
石榴听后半信半疑,却也很是受用。
“这么说,你们的事还得拖下去了。”文征明听况且说完大致情况后,叹道。
“拖嘛,看是他们郑家能拖,还是咱们能拖,反正我拖得起。”况且耸耸肩,全然不在乎。
“也是,实在不行,你们该干嘛干嘛,婚礼补办也没关系。”唐伯虎笑道。
“胡说八道,你这观念也太超前了。”况且哭笑不得。这种话要是出自他的口还算正常,唐伯虎居然也敢这么想。
“这不是没办法嘛,真要是拖上十年八年的,你们还真能耗下去?”唐伯虎真是这么想的,虽然这话有些荒唐不合礼法,却合乎人道。
唐伯虎心下暗想:我唐伯虎连重婚都干了,不结婚先同居这种事还在话下么。何况,这一招也是拜你况且所赐嘛。
“没事,这段时间由我们兄弟来陪你。你一旦从陈府回到老宅,我们随叫随到。”文征明很讲义气地道。
“多谢。”况且也不多言,拱手向拜。
文征明、沈周自从拿到况且的预定金后,态度明显跟以前不一样了。
“郑伯庸不是国子监学生吗,何不让国子监那里施加压力?”沈周不解。
“国子监有什么办法,只要这张婚约还在,皇上都没辙。”况且暗笑沈周的呆气。
“那你进国子监的事受不受影响?”唐伯虎问道。
“这倒是没影响,老师已经跟他们说了,晚一些去没关系。”
几个人闲聊着,唐伯虎还带来几幅以西湖为背景的秋香的画,况且看后大为赞赏,也就顺势收下,算是唐伯虎交给他的第一批作品。
沈周和文征明这段时间也没做什么,秦淮河畔的河景房也没敢买,害怕况且这里情况有变,他们得把银票交回来。
他们跟着唐伯虎一道回苏州,也是想要确定况且这里没有变化,见况且收下了唐伯虎的画,心中笃定,看来订金不用返还了,他们也可以大着胆子买房子了。
房子他们已经看好了,离唐伯虎的住宅不远,推开窗子就是秦淮河面,看着河里来来往往的画舫,听着穿上传来的悦耳的丝竹声,恍然如在仙境。
尤其是在夜里,河面被画舫上的灯笼照的通亮,如一条银河落于九天,美艳的名妓们都或扶栏远眺,或弹琴吹笛,一艘艘画舫更如游于天上,浑不似在人间。
“石榴姐,你不会真的要出家吧?”秋香睁着毛茸茸的大眼睛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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