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天,况且带着萧妮儿回到了苏州。
一进家门,萧妮儿就内宅走到外宅,又从外宅走到内宅,然后笑道:“原来觉得咱们的房子大的不得了,这次回来才发现,跟侯爵府一比,简直是茅屋啊。”
况且道:“小有小的好处,你不觉得吗。”
“嗯,虽然小,我在这里可以放肆。”萧妮儿说着,嘎嘎笑起来。
“因为这里才是真正的家。”况且搂着萧妮儿说道。
萧妮儿点头,这也是她的感觉,不过侯爵府的房子真是好啊,那里的风景也漂亮。
“哥,你说侯爵府有没有我们家的镇子大?”
况且笑道:“哪里有,靠山镇其实不小的,只是你从小就走惯了,所以觉得小。侯爵府你是走的地方少,所以才觉得大,都走遍了就会发现,其实也就那么大。”
萧妮儿揉着眉心,有些费力地理解他的话,最后还是放弃了,反正他说啥是啥,他说的总是对的。
况且晚上先到陈慕沙、石榴那里报到,也算是销假。
陈慕沙淡淡表示对他归来的欢迎,然后跟他闲聊了一阵南京的风土人情。
石榴则是假装闲聊地问他都去逛了哪里,都见到了哪些朋友,师兄待他如何等等。
况且忍着笑,知道况且的意图,就把自己唯一一次出游的事说了,很大方地说是跟左羚、小王爷师兄同行的,打的那场架他没提,有些事还是留着让小王爷师兄自己汇报吧。
“嗯,这样挺好,这样挺好的。”石榴有些慌乱地说着,不知挺好二字是什么含义。
况且有点发愣,觉得石榴态度祥和冷静,也没有追问什么,他反而不习惯了。
“你不觉得师兄跟左姑娘是一对佳偶吗?”石榴终于说到了关键问题。
“嗯,我也撮合来着,可惜师兄自信心不足。”况且说道。
“师兄有底气不足、自信心不足的时候吗?”石榴反问道。
况且想了想,还真没有,第一是小王爷师兄的确地位太高,至少在江南找不到对手,第二这家伙也很自恋,所以除了在老师和石榴面前,其他时候基本都是鼻孔从天。
“很少有。”他承认道。
“不是很少有,而是唯一有的一次。”石榴更正道。
“嗯,那是为什么哪?”况且故作不解。
“因为左姑娘太美了,你没觉得吗?我能想象出来,师兄也因此失去了方寸。”石榴叹息道。
“真心话,在我心里,你才是最美。我可以对皇天后土发誓。”况且举手郑重道。
石榴羞涩笑了,却很受用,她能看见况且清澈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杂质,神态在她的逼视下也没有一丝慌乱和愧疚。
然后她扑到他怀里,两臂紧紧抱住他,喃喃道:“我就是怕你被左小姐夺走,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要是你敢逃走,我就杀死自己。”
况且举着双臂仿佛投降一般,身体如同掉入冰窟里冰凉刺骨,这威胁太可怕了,比发誓要杀他可怕百倍。
况且怏怏回去,心头颇为沉重。
接下来,他决定暂时忘却任何事情,恶补这二十五天的欠账,将每天收治的病人提高到三十人,抓药还是由从左羚那里雇来的两个伙计负责。
这两个伙计按左羚的说法就归他用了,想用多长时间就用多长时间,用完了再还给她就是。
这种说法让况且觉得这两个伙计如同工具,好像是洗衣盆、搓衣板之类的器具。但不得不说,有了这两个伙计后,诊治病人的效率高多了,他只管诊脉开药方,别的都不管。他很快就把欠账补完,然后又发现,想要回到原来一天只治十个病人的制度不行了,因为外面挂号的人太多了。
他回来后,就没发现周鼎成,一问才知道周鼎成给自己关禁闭了,告诉家里人只要房子不着火、没有外人打入家门,就不要打扰他。
每天的饭菜都是放在他门口,有时候他会吃,有时候还原封不动在那里。
不过况且在夜里经常见到周鼎成红着眼睛,披散着头发地跑来问他一些画法上的事,然后又幽灵般的消失。
“大哥会不会真的发疯了啊?”萧妮儿很是担心。
“他已经发疯了,不过这种疯病能治好,而且不用治,哪天他悟出来了或者干脆放弃了,疯病自然也就好了。不用去管他,再说管也没有。”况且无奈道。
况且回来后又去给秋香诊脉,搭上脉,况且心头就是一喜,太好了,秋香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脉象十分稳定,病根也基本拔除差不多了。但若要完全清除掉病灶,那不是药物能做到的,需要她自己不生气、不憋气,有什么委屈即刻大声骂出来、哭出来,而这一点秋香根本做不到。
丝丝服药后效果却不明显,况且诊脉后大为不解,用疑问的目光打量着她。
丝丝笑道:“你不用多想,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能感觉出来,服下你开的药后,当时的感觉好一些,可是被家里家外这些乱事塞到心里后,还是老样子。你说的对,只要我还在这个家里,这病可能就不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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