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正堂后门里走出一群人来,簇拥着一个穿四品官府的人,不是凤阳知府又是哪个。
况且急忙上前见礼,人在凤阳境内,知府就是父母官,那是既算得高大上又可以亲切无比的角色。
知府大人满脸春色,笑道:“无须多礼,倒是劳你久等,虽然都是些杂务,但事关百姓生计就是大事,不得不忙啊。”
况且再次施礼道:“老公祖为民操心,还记挂门生,真是有愧。”
知府大人正色道:“咦,我是听说你订婚了,所以专门关照请你携家眷一同前来,怎么你只身而来?难道他们忘了邀请?”
经知府大人这一提醒,况且忽然想起出发前,萧妮儿与左羚为带谁去赴宴相互吃醋的事,禁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知府大人不明所以,狐疑地望着况且。他也只是听说,身边的一个衙役与左家比较熟识,告诉他,这个小神医好像与左家小姐订婚了。知府大人心想,看样子他还是个小情种呢,要不怎么敢惹那个风情万种的左小姐?
“老公祖,实不相瞒,门生目前还是单身。所谓订婚不过是传闻,没有的事,就像别人说我是妖人一样,不过这是善意的编造。”
于是,两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内衙厅堂,几个家人上前迎接。
知府随口问了况且一些治学上的问题,听说他喜欢古文历史,就感慨道:“若不为科举,谁天天苦练八股文,那就是块敲门砖,本府当年八股也做得好,现在早忘光了。你小小年纪,倒是志向高远啊。”
“哪里,门生只是喜欢舞文弄墨,胸无大志,更不喜欢做官。”况且说道,想想不对,又补充到,“做官是门大学问,比做学问更难,我是没有那个才智的。”
“不喜欢做官,才是真正的志向高远嘛,不像我等俗人在这宦海中浮沉。”
“老公祖是为国为民尽瘁,为皇上分忧,岂是门生这等凡夫俗子可敢望一二。”况且也是马屁大拍,毕竟这位大人真是帮了他的大忙,若是相反,他此刻也有可能身陷囹圄。
知府呵呵笑了,倒是喜欢这个少年才俊的言辞,句句都挠到他的痒处了,很是受用。
安排况且入座,知府先告了罪,去里面换了便衣,官靴、乌纱的也都去掉,这才轻松走出来陪况且喝茶。
“听说练年兄就要高升了,你是他的得意门生,将来会跟着沾光的。”知府试探的问道。
“是有这说法,苏州南京都传遍了,门生只是跟练大人学习圣贤道理,收获颇丰,已是不胜感激。至于提携奖掖,门生不敢多想,悉听练大人安排。”
况且被练达宁收入门墙,其实真还没得到什么好处,在学问上也从没经过指点。当然,他进入练达宁的门墙时间还短,也未入仕途,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知府听罢暗暗点头,此事果真不假,看来自己这一宝是押对了。
当下对况且更是亲热,宛若他是自己的得意门生一样。又打听了练达宁的一些情况,况且也尽其所知一一对答,尤其是练达宁和陈慕沙抢自己当弟子一事也渲染一遍。表面上看,他是夸赞两位老师爱才如命,听到知府耳朵里却不一样了。
“如此说,你还是陈老的弟子?”
“嗯,门生只是跟老师学习理学,老师的学问只怕我今生也是学不完的。”
知府看着况且,一日不见也得刮目相看啊,真想不到他是陈慕沙的弟子,人家再不济也是一派宗师,桃李满天下,皇上也挂念的人物,远非他们这些官员可比。
况且要的就是这效果,他在凤阳孤身一人,外面不知多少人想对付自己呢,先在凤阳知府这棵大树下乘凉也好。
“陈老起居如何?”知府问道,这就是问陈慕沙身体状况的意思。
况且就把陈慕沙的日常生活说了很多,这些他的确熟悉,而且没一句话是瞎掰的。听得知府也是兴趣浓浓,他虽不学理学,但对这种理学宗师还是非常敬重,望之如北斗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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