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治疗成批量的病人,才能真正在这种病上去取得比较圆满的结果。
疑难杂症最大的难,就是临床经验太少,医生无法从中得出规律性的结论,不能确诊,也就难以治疗,误诊也由此引起。
“神医,你家父这病,最好能治到什么程度?”
回到客厅里,赵乡绅又问到这个问题。
“我过,能拄拐下地行走,这就是最好的程度。老太爷年纪太大了,元气还是虚弱,又不能用任何补药,因为体内根本不吸收,反而会斩伐元气。”况且如实回答。
“那……这样拄拐行走,能保持几年光景?”
况且一怔,这不就是在问老太爷还能活几年吗?他还真大约能推算出来。如果要推算一个壮年人能活多少年,他没那么高的造诣,可是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却完全可以依据他现有的元气推算出寿元。
不过,这不是医生的事,问寿元应该找算命先生,所以他只是答道:“至少有两三年的好光景吧,以后就不可知了。”
按他的推算,赵府老太爷应该还能活五年,前提是要严格按照他的方法来服药、静养,如果再找个江湖郎中来折腾一次,估计随时有可能倒下去起不来。
那么,一个壮年、甚至一个青年人的寿元,又是如何推算出来的呢?他们的生命历程中会出现无数次转折,会有无数个结果,如何能认定其一,而不会出差错?
他想了一会,脑子里空空的。
目前,那个领域他根本无法触及,或许那就是道吧,不管是医道、佛道还是儒家的道,不达化境则不可能得其真髓。
一想到这里,他就真的感到自己还是个学生,在医道上连秀才都不是,更不要举人进士,甚至高高在上的状元榜眼探花。
学海无涯,医道无边。
况且告辞出来,没有在赵家用饭,也坚决拒绝了赵家把酒饭送去的打算,甚至连轿子也谢绝了,他心里有太多的感受,也有太多的疑问,所以要慢慢走回去,在走路的过程中静静思考。
赵乡绅一家人现在都视他为天人,丝毫不敢违拗,只是送出府,看着他走远了才回去。
来到镇上已经快一个月了,他还没好好看看这座镇,从第二天起,就开始给人治病,每天都是从早到晚。等到病人走光了,他的精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吃过晚饭后只能边休息边思考。
一路上他感觉轻松了许多,病人都推到了明天,剩下的时间,可以任由自己支配。这是一份难得的清闲。
我真要这样过下去吗?所有时间都用来治疗病人,那么自己最喜爱的书法绘画怎么办?还有必须学的古文和场屋墨卷怎么办?
更头疼的是,那个艰巨的使命凭什么去完成?学到的这本事,能解决问题吗?
他真是感到压力山大,以前他根本不用想这些,只管轻松学习,时不时跟着周家兄弟出去会友吃酒,或者到老师那里用围棋虐杀老师跟师兄,更可以没事跟石榴斗口斗计。现今不但要考虑生计,还要千方百计隐踪匿迹,更要应付无穷的人事麻烦,还要记挂重要的使命,振兴大明……
这都快成了啥人了?!
轻松之余,忽然心中飘起莫名的惶恐,一道阴影忽然出现在心间。
他没有回头看,也没有四处观望,心却揪紧了,如同被一只手掌紧紧攫住。
不是麻烦来了,而是危险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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