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城府高深莫测。
而陈慕沙则是摆明了渊深如海、涯岸高峻,一副闲人勿扰的态度。
但这也不代表周鼎成真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只是一个书商痴。
不过况且倒是喜欢跟他交往,觉得挺好玩的,尤其是跟周鼎成交往时,他能感觉到自己能掌控住局势。而在练、陈二人跟前,他顶多只有应变之能。
“真性情也未必就是好事,你也要以真性情去交,否则也换不来。再跟你说件事,他好像是出身武当。”
“什么?张三丰祖师开创的武当?”况且身子一震,险些跳起来。
“这倒是笑话了,还有第二个武当吗?”况钟半开玩笑、半狐疑地看着儿子。
儿子天才绝顶,博览群书,心中所想、口中所讲,动辄出人意表,所以他也觉得当天才的父亲逐渐有压力了。
“当然没有,孩儿只是太意外了。武当派弟子怎么会在朝廷中做官?”况且还是觉得不大可能。
“这事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我这样说当然有道理,我是看他的手掌,最起码练过十年武当绵掌。”况且心中笃定的说。
“这都能看出来,我怎么没觉出来?”况且回想着周鼎成的手掌,只是关节粗大,皮肤有些粗糙,别的没有异样。
这两种特点在文人中也是常有的,毕竟文人也不都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许多文人青少年时期也干过农活,所谓耕读出身的。
“你以后注意看,他的手掌在蓄力时,手掌里有一股似玉般的颜色,假如他蓄满力,整个手掌就是温润如玉,当然看着是好看,打在身上,没人吃得消。据说一掌就能把人内脏震碎,皮肤却连掌痕都不会留下。”
“爹,您真的见过这等高人?”况且问道。
“当然见过,我年轻时在武当避过难的,他们武当派的武功当然不会向我泄露,但外在的可瞒不过我这双眼睛。”
“避难?您那时避什么难?”况且问道。
“这个……以后再跟你说吧。”况钟很想把事情说出来,想想还是早了些,就又转了话头,“我告诉你这些是想做一件事。”
“什么事?”
“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虽然读书还没破万卷,也读的够多了,该在行上下些功夫了。
“所以过一阵,想让你去江西山区采一些当地独有的药材。原想等几年,你妹妹再大些,能找到可靠的人照顾,我亲自带你去。
“周鼎成原籍江西,现在赋闲在家,我探过他的口气,你若提出来,他会很开心的。有他陪你,我也放心。”
“去江西?”
“嗯,你先把秀才考试应付了,秋试过后,就准备动身吧。”
况且心里很高兴,能出去走走,尤其是去那么远的地方,还是山区,简直难以想象父亲会如此慷慨,不过想到周鼎成,他就不那么有把握了,笑道:
“谁知道人家愿不愿意陪我去。没关系,他就是不愿意,我自己也能行。”
“他一定会愿意陪你去的。”况钟微笑捋须,“你只管到时候去问他好了。”
况且半信半疑地看着父亲,忽然觉得第一次发现父亲的心机也出乎意外的深沉。看来人人皆有城府,不是父亲瞒着自己,而是自己先前幼稚,没有发现。
然则如何能断定周鼎成愿意出这趟苦差,干这桩没钱赚的保镖生意,他还真是想不出来了。
“我让你请他陪你走一遭,还有一个意思,就是验证一下是否是我心中所想,如果不是,就可能有问题了。”况钟忽然心事重重地叹息一声。
“爹心中是怎样想的?”
“就是验证下,他是不是真的好人。”
况且心中哭笑不得,这是什么考验法,愿意跟你出苦差就是好人,否则就是恶人?
但他知道,父亲心中所想不会是这样简单,一定有很复杂,乃至无法对他明说的原因,他也就不追问了。
“武当绵掌真的有那么厉害?”况且问道。
况钟没有正面回答,幽幽道:“我亲自看过一个病人,到我手上只活了一刻钟,过后我才诊出他内脏已经破碎成糨糊了。
至于是武当谁人下的手,就不知道了。但天底下只有武当绵掌有这份内劲。”
“咱们家传的内功也讲究内劲的,可就是没招式,没功法,什么也做不了。”况且想到家传的医家内功,不禁有些怨言。
“不是做不到,而是根本不能做。医者父母心,要刻刻以济世救人为念,绝不可以有杀心。”
“佛家也讲究慈悲,一样有降魔杖法,罗汉拳这类的功夫。”况且嘟囔着。
“这不一样,真正的修行者不会去学这些,学这些的人都是外家弟子,或者是武僧,真正的高僧决不能有杀心,否则如何正菩提、得正果?你对佛家的了解还是太浅了。”况钟淡然解释到。
他明白况且爱武,但所有的男孩子没有不喜欢武术的,所以从小就缠着他教习武功,他却只是教他祖传的医家内功。他明白,医者如果起了杀心,那就真是无所不至了。
医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