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上身份,只自称姓罗,叫罗本,说曾和张元空有两面之缘。
“罗……阿罗本?”
张元空这下真是大吃一惊,却见张元和并无异色,笑道:“可算来了!”吩咐道:“请进来罢。”却是端坐不动。
“大真人,这是我教中秘药,治疗刀兵之伤最是有效,当年我教圣人被人刺伤,正是用了这药,虽然断气三天,终能起死回阳。”
阿罗本笑呵呵的,诸般探望应有礼数,作到全无缺憾。他虽然身为夷人,却精熟夏人礼数,一口夏人官话也说的流利之极,谈吐高雅,风度翩翩,诸般旧典故事信手拈来,运用无碍,俨然正是久经宦海后悠游林下的名士模样,若不是生得金发碧眼,非我族类,谁能信他乃是化外夷人?
阿罗本乃是微服来此,不便久留,寒暄一时,便先辞去,张元和含笑拱手,依旧是不动如山,并未送出。
“元和,事情很顺利?”
眼看着阿罗本告辞后,张元和满脸喜色,掩都掩不住,张元空不禁开口询问。
“正是。”
张元和笑道:“大师兄,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他此番来,是代那赛甫丁来作说客的。”
又笑道:“景教与祆教也都是怕了,不死树之事……嘿,谁敢背这般泼天的罪状?!”
“等等,你什么意思?”
愕然发问,在张元空原本的理解中,应该是有人想借“不死树”的由头发难,把这次兵变的罪过砸到李纳挐等人头上,至于赛甫丁等人,则是被“官逼民反”,这样来给他们洗白,但听张元和口气,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大师兄,您想一想啊,如果这样的话,赛甫丁他们倒是洗白了,但阿罗本怎么办?苏鲁支怎么办?”
夷军、夷教,终不是一回事,李纳挐等人欺凌的是阿罗本、苏鲁支们的夷教,作反的却是赛甫丁、那兀纳们的夷军,若将这个因果建立起来,那就等于说,三夷教与亦思巴奚军……实为一体?
“……若教这个说法作实,那别管怎么处置亦思巴奚军的各位军头们,阿罗本和苏鲁支都是死定啦!”
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上,所以,苏鲁支通过常雁辅来沟通,阿罗本更是亲自出面,目的,都要想从当前的混乱局面中找一条保全教门的道路出来。
“你们居然找到了啊,不愧是元和你。”
笑着说,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张元和总能在各种混乱不堪的情况下,找出一条能让最多人满意的道路。
“也不是……其实,这根本不用我来提议,大家看的都很清楚啊。”
张元和笑道:“大概,也就是摩尼教的那些武夫,还胡里胡涂的吧?”
“摩尼教,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等等,你是说?”
突然明白过来,张元空愕然道:“你是说?!”
“没错,大师兄,这样的真相,才是对所有人都有利的真相。”
“神霄派暗中勾结摩尼教,一力打压景教与祆教,意图谋逆,终于引发这次变乱。王德将军他们发现了这当中的问题,却被阿迷里丁带着自己的直属部队暗害,至于赛甫丁、那兀纳等人,不过是被部下裹胁……虽有罪,不致死,若能当机立断,更有自救之道。”
“等等,你这样说,那就是要?”
“就是这个意思,大师兄。”
“想让事情平息下去,就需要赛甫丁和那兀纳他们下这个决心,在这过程中,我们只要站在边上看着就好。”
“他们作的合乎我们的需要,我们就按他们的需要来发声,他们作的不合乎我们的需要,我们……他们也知道我们那时会怎样发声。”
“武荣之于天下……终究只是一豆之地,他们需要一个让他们安全的解释,这个解释,现在,只有我们能给他们!”
惊骇异常,张元空实在没有想到,这两三天里面,张元和不声不响,居然暗中牵头,组织出如许大事,但,此事若成,那意味着……
“元和,你想过没有?”
张元空在犹豫中慢慢整理着自己的说话,在他想来,张元和刚才说的那些事情,如果真能发动,就意味着什么?
“那就等于说……阿罗本苏鲁支他们,真有能力策动亦思巴奚军为乱啊!”
能让他们举起刀,去清洗自己的战友,那怕是面对玉石俱焚的结局,也需要很不一般的控制力才够。况且,张元空觉得,前面的流言,很可能反而是真相。
“李纳挐他们,都是心高气傲之辈,绝不可能和摩尼教勾连,况且,兵乱之时,我就在军中……那事情绝对和摩尼教门看不出什么干系在。”
倒是“神霄派欺凌景、祆两教,逼反亦思巴奚军”,张元空觉得,这当中说不定真有几分实情中。
“无论如何,王将军他们,总是要离开的。与赛甫丁们,其实没有不死不休的仇恨。说不定,这真是景教他们煽动……”
“那又如何?”
简单反问,张元和提醒张元空说,就算真是这样,把这事挑出来,作成铁案,又对龙虎山有什么好处?
“当然,逼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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