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不同神灵的教门,这难道不是最荒唐不过的事情吗?”
“呃,这个还不算‘最’吧?我听猛大蛇说过,在武荣,可是会把方丈、住持、神父、阿旬、长老……们一起召集起来,畅谈大家学习帝京最新诏书精神的心得体会的,学完后还会把诏书谱成曲大家合唱以示……好好,你说你说,我不插话就是了。”
也许所有的佛教徒们都是错的,也许所有的道教徒们都是错的,也许所有的佛教徒和道教徒们都是错的……这样的可能性还有很多,但有一种组合,是绝对不可能的。
“最不可能的,唯一绝对不可能的,就是我们都是对的。”
但几千年下来,这“唯一不可能正确”的选项,却被当作“唯一正确”的答案来接受,红花绿叶白莲藕的组合,和谐的镶嵌在这已延续了数千年,并且似乎还将要继续数千年延续下去的世界当中。
“所以……你想说,你要叛教了?”
带一点期待的问着,云冲波觉得这实在是很荒唐,前后只是不到一月的时间,自己难道要连续见证两位教门大人物的反叛?
“叛教……开什么玩笑?”
疑惑的张大双眼,虚空表示说,自己是释浮图的弟子,是佛门的希望与未来,负天下僧众之望,怎么可能选择“叛离”这样荒唐的事情?
“那你刚才又说?”
有些恼火,感觉象是被人消遣了一样,云冲波很不愉快的翻着白眼,而对此,虚空只是呵呵的笑着,笑声中,挥散出浓浓的酒臭味。
“我的意思是说,在这个三教同源的荒唐世界中,再执着于佛门的经典或传统,还有什么意义呢?”
“更何况,佛门那里来的传统?”
目光落向自己的手边,那里有半只孙孚意撕剩下来的烧鸡,刚才,虚空很坚决的拒绝了它,但现在,他很自然的抓起这半只烧鸡,开始撕咬。
“初代佛门何曾戒绝酒肉?初代佛门何曾戒绝女色?这都只是在一代一代的传承中,被逐渐添加进来,而成为了后人眼中的‘祖宗规制’。”
“心中果有佛在,又何必被这些不知所谓的规条束缚?”
“你……”
“你”了几声,云冲波道:“难道佛尊他……就是这样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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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云冲波倒是慢慢理解了虚空行事的逻辑所在。
……直问本真!
无视所有那些后来人一层层追加上去的戒条与规矩,虚空将眼前的层层灰蒙撕破,执着而上,追溯源头处的那一点本真,更以之为凭籍,来指导自己的行为。
“凭什么出家人便要不问世事?便要不履红尘?道门说清净无为,也一样能出来你们这种以‘太平’为帜,征战天下的怪物,则我佛门又为何不能凭‘慈悲’二字立国?致天下以太平……儒生作得,道士做得,我佛门如何便做不得?”
“……我说,谁是怪物?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啊!”
无视云冲波的反对,虚空以手加额,眯眼看向下游,道:“好慢啊……现在还没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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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光寺中,此时正是一片欢腾,热闹非常。
虽然过程中几多转折几多惊险,但终于把虚空逐走,这就值得大乐而特乐,自天心以下,诸僧无不是春风满面。
那些本来是追随虚空而来的黑道强梁们,在听了黑道人的低声劝说之后,也居然很听话的一一退出寺外。这更加是意外之喜,至于那些人出寺之后,纷纷夺舟,溯溪而上……谁去关心?
(那些家伙,最好和虚空同归于尽罢!)
在心里这样恶狠狠的想着,天心却没有带到脸上来,努力摆出自己最宽厚的笑容,与各宗的僧人们寒喧交流。甚至连一个因为来晚而没有搞清楚状况,一直在问“咦,虚空大师呢?”的老和尚,都没能干扰到他的笑容。
“这次的事情,多亏几位大师一力主持,匡正佛门哪!”
又是一位俗家中的大人物凑上来,客气又恭敬的说着这样的话,天心非常享受这样的时刻,但还是要把持住自己的矜持,微笑着说些谦逊的话。
“……那里敢有这样的妄想啊。主持佛光一寺,都已经俗务缠身,不胜其累哩!”
天心含笑说着自己完全没有当真的话,对方也含笑听着这完全不会当真的话,这本是名利场中最常见不过的事情,却因斜刺里插进来的一句话而骤然冷场。
“不胜其累啊……那,大师何不出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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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的脸迅速沉了下来,而似乎是受到了他的影响,以他为中心,沉默的圆环在不住扩大,到最后,整座大殿内,都莫名其妙的安静了下来。
所有视线的中央,是阴沉着的脸的天心,以及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正一脸茫然的老和尚。
“不胜俗务,便不如出家,四大皆空,自然快哉……我说错了吗?”
迷惑的僧人想要抬手抓一抓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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