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逾二十丈的石壁,被用一种精细却又粗放的手法,刻制出了庞大的地图,山、水,以及蜿蜒其间的道路,和分布着的城镇与村寨,都被清楚的刻画出来。
但这却是不属于人间的地图,在已知的大夏国度内,没有一处山水能够和之对应起来。
黑山秀僵立石壁下方,抬头仰视,在这高大的石壁前面,他渺小的如同虫蚁。
响亮的吸气声从后方传来,以及压抑不住的惊叹,和因为惊叹,而完全不成句的破碎话语。
“这是,这种风格……还有,那是……这比前面的遗址还要……”
“王公子。”
努力把嘴角处拉扯出一个笑容,黑山秀转过身,看见了一脸惊叹,目光似乎被石壁牢牢吸住,根本没工夫回应他的招呼的王辅之,也看见了满面都是提防,对自己更流露出满满敌意的王镇之。
“这是蚩尤的遗迹。”
和王辅之一样,似乎一刻都不舍得把目光从石壁上移开,只是简单打了一个招呼,黑山秀就又转回身去。
“……真正的,蚩尤亲手刻下的,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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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于纳人的神话与传说中,三圣王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孟王、祝王、依王,活跃于不同时代的他们,都留下无数传说,据说他们用一只草鞋就能从帝京一夜间飞回纳地,据说他们能够一次又一次的死而复生,据说他们都分别战胜了无数的夏人名将,和用智慧戏弄了众多的帝王。
但,他们三个人加在一起,也比不过蚩尤的地位。
传说中,他是纳人之祖,是活跃于“第一战国”之前的半人半神的领袖,跟他有关的传说,连篇累椟,不仅仅在纳地,在夏人的上古文献中,也一样充斥着大量相关的内容。
……但是。
就好象现在稍微认真一点的学者都会默认把“祖三皇、宗五帝”的那些故事当成神话而非史料来研究一下,关于蚩尤的一切,同样是被置于“神话学”的领域内来研究,
而现在,黑山秀,却在用一种非常严肃的态度告诉王家兄弟说,这里,就是蚩尤最后呆过的地方,这些巨大的石刻,这些古老的设施与雕塑,都是在他的指挥下完成。
“蚩尤,是真正存在过的,他是我们纳人的祖神,但他同时也真实存在于我们中间过,他是居于人间的神。”
“我听说,夏人有过‘人神混居’的年代,直到‘绝天地通’的大事件后,才分清了人神殊途的道路,蚩尤祖神,大概就是生存在那个年代吧。”
非常肯定自己的判断,因为,这一切,并非黑山秀自己的想象,而是在试炼窟中所发现的记录。
“那些遗址,有的人只看见了其中记载的武学与术法,却不知道,这些记录才是最宝贵的东西。”
试炼窟似乎有着特殊的地位,在历史也并非始终被群山封闭,三圣王的时代彼此相差数百甚至上千年,但均在其中留下了建筑与记录,从上面,黑山秀们还原出了孟密七鬼术这样早已失传的绝学,也解读出了他们想让后人记住的事情。
渡武溪,祭蚩尤!
“为了这一天,我们准备了多少年?”
喃喃说着,似乎是在和王家兄弟说话,又似乎仅仅只是想把郁积在胸口的一些事情讲出来--而根本不在乎有没有听众。
“所以,挑到了这个月食之……”
对黑山秀其实既无恶感也无好感,但不满于王辅之执着的非要深入这里,王镇之连带对其也有些恨乌及屋,不由得说出了这种尖刻的话语,但,只说到一半,他就猛然止住,和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
“你……不,你们,你们的确是故意的?!”
怪异的笑着,黑山秀头仍未回,只低声道:“王公子啊。”
“……吾虽为边野之人,但倒也知道钦天监之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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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次了,很好……鬼踏江,我倒要看看,你能否再杀我十一次?”
诡异的对白,出自僵尸将军“鬼师”之口,虽然之前已有心理准备,但当终于对于这成名已逾三百年的老怪物时,鬼踏江还是有强烈的无力感。
只要周围还有一具尸体……鬼师便等于是不死之身。
虽然说,受限于这些尸兵的素质,鬼师并不能发挥出传言中他所精擅的所有武学或是法术,但无论你击倒他多少次,他却都会立刻就附身在别一具尸兵上,精神饱满的杀将回来,这样似乎看不到头的循环,足以把再坚强的意志给磨垮。
……而且,更不妙的是,鬼踏江有太多不能在这里久战的理由。
刚才,他击杀了火麟窟一脉的传人,又先后击退了精擅蛊术的阿奴,号称“化腐朽为神奇”的玉佛子,中间还夹着莫明其妙和七股纳之首,“枫树”长空打了一出:虽则说,在他心中,除了一直隐伏于黑山连身侧,至少有十五年没被人见到出过手的苍山石五,这些人都不配算是真正的对手。但对方人数众多,各有诡异杀着,如果一个不慎,羊蹄印里崴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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