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退出二十步外,云冲波方能确定,对面的这头巨怪,并无半点生机。
但虽然“理性”告诉他已可停步,那种森森然的压迫感,却使云冲波又足足退后三步,才站住了身子,细细观察。
禹疆,那是上古神话中的一部分,东天之神,海上之神,在禹疆的传说消失败落之后,“青龙”和“持国天”这样的后进之辈,才逐渐兴起。
看着那一动不动的巨物,感受着那如太狱置顶般的压力,云冲波没法想象,在这怪物还有生命时,该是何等的威势蹈天?
慢慢走近,云冲波已完全屏却刚才的放松,将警惕性提到了最高--却也知道这无非是求个心安,自刚才起看到的一切是如此奇诡,如果真有所变故,比如眼前的禹疆其实未死……那自己就算再小心上一百倍,也无非是死快一点还是死慢一点的问题。
终于走至近前,以蹈海在其身上轻轻点击:云冲波感到似乎是出奇的坚硬,同时,也发现尸体上竟然没有任何积灰。
(是了,这个地方,好象没有任何灰尘?)
一念忽醒,云冲波发现,不仅仅是这具巨大的尸体:地面、石柱,到处都一样,虽然透着那种千年万年沉淀下来的陈旧与古老,却绝无积尘,干净新鲜,就如同刚刚打扫干净,正在等待主人回归的家园。
这样的感觉,令云冲波悚然而惊,却又无可奈何,也只能努力镇定心神,更加细致的去观察周围。
(但是,禹疆,怎么可能……)
上古,甚至是太古传说中的神灵,突然就出现在面前,那怕只是一具尸体,也让人根本无法接受,云冲波在检查周围和一无所获后,终究还是回到这里,反复试探,想要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很想让自己相信这只是一尊雕像,但当发现到这巨物额心的一点伤痕后,云冲波终于死心:那是一击就贯穿了禹疆头颅的致命伤害,透过之,云冲波更依稀窥到颅内的奇异结构,如果连这都是匠人的作品,那……云冲波觉得自己还不如干脆相信这就是一尊古神的尸体。
(反正,我也不是没见过更奇怪的事情……能够有时光洪流,能够有生存几千年的人,能够有我们不死者……再多有几头神仙妖怪什么的,又算什么呢?)
不住试探,甚至不惜用蹈海斩击,却不能在这尸体上新增任何伤痕,越是这样,云冲波就越是心惊:能够一击打杀禹疆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天王、北王……就算是袁当,也做不到。)
(如果是太平,不知道会怎样……咦?)
忽地一怔,云冲波蓦地旋身,全力一击,却是重重劈在身侧石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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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这样。)
背靠石柱,无力的坐下,云冲波喘着粗气,觉得相当茫然。
(这里的一切,都是这么坚硬……硬到了不会腐化,当然就没有任何灰尘!)
已将力量运至顶峰,更加以蹈海之利,云冲波仍只能在那些粗大石柱上留下轻微的伤痕,以此估计,它们或者无法与禹疆的尸体相比,却足以令这世上绝大多数强者无可奈何。
(想要在上面打出印记来,就算第九级力量也很勉强,而想要从容刻画些什么……)
只觉的背上有丝丝冷气流过,不觉抬头看向上方的石穹,看着那些巨大、粗野,却又无比传神的刻画,一时间,云冲波脑中只剩下了一个字。
……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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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前行。
仍旧是无尽的石柱,依旧是接地及天的壁画,依旧是若隐若现,遮蔽掉视线的薄雾,但不断改变内容的画面,已足以让云冲波不感厌烦。
看到了更多的神祇,回忆起了更多的传说与故事,他看到以肉身击破天柱引发天倾的巨人,看到将水、火、电、风之力运用有若本能的猛兽,看到射天的强者,同时射杀无数的巨怪与异兽,看到海波飞扬,和一群又一群若龙若龟更有若小山的海兽们自海波中涌现,攀向陆地,并践踏和吞噬着路经的一切,他看到天神,坐在似乎永恒的宝座上,看到劳役与付出,看到将干旱与瘟疫洒向天下的恶神,却能享受更多的膜拜,看到愤懑,看到无尽与无穷的愤懑,也看到反抗,如果蚂蚁对巨人的攻击也能叫作反抗……直到,四个字,突然撞进他的眼中!
绝地天通!
写若泼天般的四个字,巨大如山,深刻如渊,就这样狂放不羁的挥洒石上,尽管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仅仅这四个字本身,已如同一声怒吼,尽管无声,却直直撞进云冲波的脑中,差可比拟的,也只有上番入梦前事,仲连蹈海一啸惊天下才差可比拟。
自那之后的壁画,出现了逐渐的变化:人群在不断聚散,中间更渐渐显出了若干领袖的模样,而同时,诸神却在慢慢消失……一路看过去时,云冲波对此并未在意,直到某一块似乎再普通不过的石刻落入眼中,他才悚然一惊,慢慢回头。
……来时路,如断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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