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就是她彻底败北的开始!”
虽然这要花一些时间,但子贡却相信,必能收到效果,因为,小音始终是人,是人,就不可能如她自己所声张的那样坚不可摧。
“而且,她也明白。”
并不怕小音想通这些东西,因为,心里想的越多,思路就会越乱,而越着意回避,留给子贡的线索更会越多。
“除非真得作到‘从心所欲,不逾矩’,不然的话,任何聪明人……都可以被这样打倒。”
但子贡却想不到,小音,竟然会主动认输!
“……这也是我的疑问。”
在子路看来,“认输”其实根本没有意义,若子贡不想放过对手,对方的认输,只会加快那心防崩溃的速度。
“第一,她很小心,在认输的同时,并没有暴露出任何弱点。”
汗水已然擦尽,在喝过小半杯羹汁后,脸色也显得好看一些,子贡慢慢道:“更重要的,是第二。”
“……她,竟然是‘桃园’的传人。”
倒抽一口冷气,子路失声道:“什么?”
缓缓点头,子贡道:“所以,我才会放过她。”
“她,把我看得很准。”
“自闭桃园作太古,欲树大木柱长天……我,的确是想看一看,一子单传,承袭屠龙术的桃园,号称永远都能看准真龙所在的桃园……会,挑出一个怎样的选择!”
“那么,你现在……”
“我很好。”
轻轻摆手,子贡目光轻棱,道:“我现在,有十成的把握,再败宰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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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
“北王。”
仍是浑天的房间,却多了一张方形的桌子,上面整齐的攒着四个大盆,一是粉蒸肉,一是白切羊肉,一是黄焖狗肉,一是整块的煮牛肉。便半点菜叶也都不见,边上放着一摞海碗,桌下搁着两口酒坛,虽隔着封泥,也能闻到酒香扑鼻。
桌子过去不远处,地上摆着好大一张沙盘,里面散满算筹,总有几千只上下的样子,长庚拈着须,面对沙盘苦苦思考,虽听见蹈海进来,也只是“唔”了一声,并未回身。
“……一路远来,辛苦了。要先吃一些吗?”
“公事为先。”
“……好。”
靠坐在天窗正下方的椅中,浑天左手支颐,右手作个手势,示意蹈海可以开始汇报。
“台、渌、钦、平四县所报之事,经已查实,主事之人当诛……”
接替无言主持纪律部门已有一段时间,虽非熟手,蹈海却依靠其巨大的热情和严苛的要求,而迅速将有关的工作入手、掌握,并进一步的健全完善了有关的制度。
强制各地军、政主事人员都要定期向治下兵民通报诸般要务的决策及推进情况,全面梳理和强化了圣库相关管理制度,尤其是在大款银米支出上,勒令必行“公示”之事,在这过程中,也不断发现种种违纪事件,甚至有波及到列侯级别的人物。
……对这些人,蹈海的处罚,永远只有一条。
“杀尽不平方太平……一家哭,好过一城哭!”
“西王的侄儿也被牵扯进来了吗?”
皱着眉,浑天道:“北王,西王他……”
“他是为我死的。”
沉着脸,全不动容,蹈海道:“……所以,我更不能亵渎西王的名声。”
“……好。”
当浑天说出这“好”字,云冲波敢说,自己绝对听到了,从长庚方向传来的低低叹息,但……蹈海,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
“最后一件事。”
扫视长庚一眼,蹈海淡淡道:“有一封实名举报……举报,干王。”
“哦?”
声音依旧平静如水,长庚依旧没有转身,依旧在专注的盯着沙盘中的算筹,道:“举报我?什么?”
“……通敌。”
一句话说出,首先是浑天爆出大笑,之后长庚也不禁菀尔,但……蹈海却始终面无表情,一点,要笑的意思也没有。
“举报,干王您,最近以来,一直在和北边某些没法查明去向的地址通信,而最近一次,更有某件无法确定性质的东西,和某件完全不能确定来源的信件,被寄到您的手中……”
“……不错。”
终将声音中的笑意收尽,长庚缓缓道:“那么,告诉我,北王。”
“你……信吗?”
“我不信……但,我想知道。”
看着长庚的背影,蹈海的神色非常专注,慢慢道:“而且,我想,我,应该知道。”
(……对。)
一直觉得蹈海今天有些咄咄逼人,但,听到这句时,云冲波却忽地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一会同志……当然,应该知道。)
“……对,你应该知道。”
似也被蹈海的说话打动,长庚道:“那是,一件礼物,和一个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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