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叫着,丢下手里的长枪,远远的向黑暗中逃去,而有了开头之后,局势,便象雪崩一样的再没可挽回。
最后,只有三名阶级高一点的士官还在忠于职守,三人站成犄角互相拱卫着,将长枪朝林志枫的方向挺住,却也在不住的颤抖。
看着他们,林志枫忽然又露出了怪异的笑。
“我快不行了,如果不拼命的话,大概只杀得了一个人。”
”我不想死,我不想再拼命了。“
“所以,你们快跑吧,我只杀跑在最后的那个,我说话算数。”
这样的说着,他脚步不停,慢慢的走向三人,虽然还在十数步外,云冲波却也能听见三人牙关打战的声音。
“如果我走进五步的话,你们就不要跑了,因为我反正要把你们杀光,跑也没用。”
“想好了没有,下决心,站着,不要动啊。”
他的声音,已明显的出现了“虚弱”,带着轻轻的颤抖,可,他的脚步,却还是那样的稳,一点点的动摇也没有。
最后,当走到还有不到七步的时候,那三名士官终于放弃,齐声惨叫着,他们丢下长枪,扭头就跑,黑暗中还隐隐传来他们的呼叫声:
“别,别跑这么快,你两只混蛋!”
“啊,他追上我了,他在刺我的脚!”
…
“笨蛋。”
怪笑着,林志枫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晃了晃,突然倒了下去。
倒的时候,他犹在嘟哝:
“现在的我,其实就算要拼命,也连一个人都杀不掉了…”
“喂,喂,你不能这样死啊,你不要死啊,为什么,为什么啊?!”
抱着林志枫的头,云冲波惊慌失措的叫着,可,林志枫的眼睛已经闭上,任他怎样呼唤,也只是自喉咙中涌出一点含混不清的呢喃:
“公子,请,请告诉希夷大哥,就说,我兄弟幸不辱命…”
“你,你不要啊…”
抱着这正渐渐冷却的尸体,云冲波忽然感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情不自禁的,他的眼泪已夺眶涌出,大滴大滴的洒落在林志枫的尸体上。
(为什么,你们这是为什么啊…)
直到,一只坚强的手自他的肩上伸过,将林志枫的尸体扶起。
“林家兄弟,你们是好样的。”
喃喃说着,那虬髯大汉“希夷”将云冲波也扶起来,轻声道:“能得到不死者的眼泪,林家兄弟真是不枉了。”
又道:“鲁公子,敌人只是被暂阻在镇上,兄弟们已伤亡的差不多了,挡不了多久的,咱们快些上路吧。”
迷迷登登中,云冲波与那大汉踏进山路,也不知走了久,也不知是何方向,只觉得脚下高一步低一步,深一步浅一步,时而涉水过涧,时而攀岩历崖,直走了似有二十七八里路,那大汉方停下脚步,抹抹汗,笑道:“安全了。”
笑声中,他忽然身子一颤,扑倒地上,云冲波到此方看清楚,这大汉背上纵横交错,竟有三四十道伤口,还有两支断箭插在肩胛骨下,晃悠悠的。
惊愕的云冲波想要帮助他,却被苦笑着的大汉阻住。
“别费心了,我不成了。”
“这两支,是朱家人射的箭,当时就已经把我的心脉震伤了,没救啦,绝对没救啦…”
“心脉受伤?可你,还…”
对医道所知不多,可云冲波还是知道,受了这样伤势的人一定要静养,而这大汉这样在深山当中跋涉一夜,那…已和自杀没什么两样。
“没关系的…”
挥手止住云冲波的说话,那大汉喘息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总有这一天的…”
“敢造反的人,还他娘的怕死吗?”
“老子从起兵到现在,少说也杀过几百个人,早就够本啦!”
口称无憾,可是,看向南方的眼中,却有着明显的期盼,那期盼,就连云冲波也能够清楚的看出来。
“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没,没有了。”
那大汉微笑着摇着头,道:“能亲自将不死者护送到小天国的边界上,我已经很满足了…”
“小天国?那是什么地方?”
对云冲波现在的身份而言,这样的询问其实有些奇怪,但,似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那大汉并没有在意他说话中的问题。
“小天国,那就是我们太平道大祭酒在青州建立起的人间天国,据去过的兄弟说,那里面的人都要自己干活,当官的也是我们自己人,不欺负百姓,那里面十里一亭,有饼,有水,吃了不用给钱,那地方土地特别肥沃,粮食长得特别好,那地方的人不会挨饿,愿意干活就有田种,种出来就是自己的,只要给道里上一成,余下都是自己的,没爹没娘的小孩都有官田养活,没力气干活的也都不会饿死,那里就是小天国,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
说着话,那大汉似是突然来了精神,猛一下坐起来,紧紧抓住云冲波的手臂,道:“所以,所以,你一定要去到那里,安全的去到那里!”
“大祭酒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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