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在他面前的,已是这一代江湖子弟中最强的六个人了,也是场中仅存的能与他对抗的人。
虽然他们的立场,原因各不相同,但此刻,他们却有着同样的目标。
阻止周龟年,不能让他杀掉金主!
这六个人中,有的被周龟年救过性命,有的受过他的指点,对他们而言,宁愿信任周龟年,也不愿相信身边的某些战友。还有一人,甚至本是一心刺杀金主的刺客,如果是在数月之前,他可能本该是跟在周龟年身后,挥剑杀进来的人吧?
但是,不管怎样,他们,必竟还是站在了一起,虽然他们都是汉人,但周围那些原本骄狂高傲,视汉人如同猪狗的金国侍卫们,还是不由自主,流露出了期盼的眼神。
他们彼此间,也还未完全信任,虽然说,肖兵与苏元很好的相互掩护着死角,花平将齐飞玲的要害都护在身后,刘补之也与朱燕形成了互补之势,但是…
如果真是有着完全的合作,那么,唯一能在内力上与自己一搏的刘补之,就该是站在最突出的地方才对,但很明显,不唯他自己并无这个意思,苏元与肖兵,也全然没有指望他会挡在前面。
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底,他在心中冷冷的笑着,为着自己的多事,也为着,一点自己也不能明了的雀跃。
玄天,忘情,天道,全都有了七八成的火候,再加上足可与当年丁香兰媲美的两把宝剑,另外还有一个练成了浩然正气的刘补之。
象这样的一个阵容,不知道,能不能,让自己尝到,什么叫做,败?
理智不停的在告诉他,在这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他们配合上的漏洞,冲过他们的防守,击杀金主后,将众多伏线发动,然后,就象过去二十年间一样,躲回暗处,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谋画一一成真。
这,才是最好的着法呀…
抬起头,他看向完颜雍。
虽是面临生死之境,完颜雍却仍是闭目静坐,气度从容高贵,就如正在朝会上会见群臣一般。
这六人挡在自己身前丈余之处,而过得他们身后,不过十步,便是完颜雍了。
一声带着好奇,如叹息般的询问,回响在殿中。
"你,为什么不怕?"
他负着手,看着完颜雍,不知为什么,并没有攻过去杀他,却问了他这个问题。
"你,为什么不怕?"
听到周龟年的问话,完颜雍方睁开眼睛,看了看周龟年,又闭上眼睛,道:"生能无愧,死便无惧。"
周龟年哈哈大笑,道:"好个生能无愧!这话真是那个杀兄夺位的完颜雍说得吗?说得好生响亮啊!"
完颜雍坦然道:"朕乃是北地群臣所拥,海陵王兄乃为乱军所杀,杀兄云云,朕愧不敢当。"
又道:"海陵王兄恃才自用,荒淫无道,又强启战端,多造生死,朕登基二十年来,天下太平,民生富足,绝对强过王兄所治,这一节上,朕问心无愧。"
周龟年大笑道:"好,好个问心无愧!"
"你之所言,确是不虚。"
"看在这天下太平四个字上,周某今日,便再送你一个机会!"
"你们六人,若胜得了我,我今日便饶他不死!"
六人不知他用意,都有些个不知如何是好,完颜雍却微微一笑,竟是自行割下一条锦带,将自己左手缚在椅子扶手上。
他缚得甚轻,只是轻轻绕了一圈,却已表明了他的态度与心意。
无论如何,我都会在这里,一直等着最后的结果…
周龟年叹道:"龟年佩服。"
完颜雍淡然笑道:"朕受命于天,所谓天心唯仁,不该乐见生灵涂炭。"
周龟年哈哈大笑,声震屋顶,所积灰尘都被震落,苏肖等人凝神戒备,不敢动弹,齐飞玲朱燕却终是女儿心性,眉头微皱,侧身让开。
周龟年看向花平,笑道:"你要阻我,自是为着报仇,飞玲也一样。"
又看向苏元,道:"你却是为何?"
苏元坦然道:"在下无知,但只觉得,若先生要杀皇上,只是为着换个完颜当哥之类的人,未必是天下之福。"
周龟年笑道:"哦?是么,"便不再说话,目光已扫向肖兵。
肖兵深深呼吸一口,才道:"若是先生,便要肖兵相助也无不可。"
"但此刻,你是君问。"
周龟年苦笑道:"这小子自然是把药谷中那些话都学给你们听了。"
又道:"也好,你既为天道传人,便当如此。"
又看向刘补之,道:"你呢,是为什么?"
刘补之笑道:"我想当武林盟主。"
"先生虽能助我,却总不如国家之力。"
周龟年失笑道:"你倒也实在啊。"
刘补之笑道:"面对先生这等人物,补之怎敢说谎?"
周龟年微微点了点头,又向朱燕道:"你哪?"
朱燕笑道:"这些事本与我无关,但他既然要出手,我也只好出手。"
周龟年有些意外,看看刘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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