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沛媛的警觉性真是高,男朋友的电话刚离开耳朵她就问了:“谁?”
杨景行回头看姑娘:“丁老死了。”
何沛媛其实还朦胧着的,眼睛眨巴了两次才睁大点,缓慢轻扭着身子坐起来,被子严严实实裹到下巴。
“我去看看机票。”杨景行提过昨天穿的裤子一下套上:“看看八点之前的来不来得及。”本来是十点一刻的票。
何沛媛想了想:“……家里还是疗养院?”
“应该在家,他儿子电话。”杨景行体贴呢:“你再躺会。”
何沛媛坐着没动:“……你没事吧?”
杨景行摇摇头,套好了衣服又感受了一下:“有点沉重。”
何沛媛把手拿出被子:“打电话问前台?”
“去看看……”
不该住什么高层夜景酒店,杨景行只跑了一趟前台回房也六点了,发现女朋友已经穿戴好了无聊得玩手机,明显洗漱过了,连被子都整理了,。
“只有八点半的。”杨景行还有心思:“去机场吃东西。”
“牙刷毛巾还没收。”何沛媛也有思路了:“你打电话没?”
“家里?等会吧。”杨景行想得多:“他们肯定要过来,急匆匆不好。”
“我也等会……”何沛媛跟进洗手间:“叫我爸接我们。”
“不。”今天真是高待遇,牙膏挤了水接好了,杨景行却还想着:“你等会是不是给齐清诺说一下。”
何沛媛点点头。
“早点。”杨景行的心思还在这上面:“晚了没诚意。”
“七点吧。”何沛媛也被带偏了:“太早也不好。”
杨景行嗯,还要算计:“把假取消了,这事过了再请。”
何沛媛都皱眉了:“你先把丁老送好……”声音似乎带哭腔。
七点还差点就到机场了,杨景行也是脸皮厚,明明是买了别家航司的经济舱,偏要拉着女朋友去享受这家的贵宾招待,结果发现吃喝上也没什么好选择。何沛媛还是督促男朋友多吃点,到了可能没时间。
事情也梳理出了一些头绪,虽然是挺突然,但家人也有长期心理准备了,伤心肯定伤心,但应该不会持续太久,所以安慰方面不必刻意,重点应该放在把老人送好。
治丧更不用操心,光是政协副主席和人民音乐家这两方面就分量十足,肯定风光。而官方头衔之外,老人一辈子鼓励关照提携积攒下的桃李情遍布全国甚至世界各地,真情也有了。
“不过可能大部分人也只限于这几天,但是你不一样。”何沛媛说得很严肃:“你有责任让丁老的名字更响亮,我相信在天有灵,更相信你能做到。”
杨景行郑重点头:“好。”
何沛媛想起来:“我给齐清诺打电话。”
杨景行谦让:“你先打。”
居然没人接!何沛媛赶快拨号王蕊:“哎……听我说!丁老走了……走了……老齐电话没打通我要上飞机了你给她打……他五六点接的电话肯定是昨天晚上……别急你先跟老齐说,看团里怎么安排……嗯嗯……就这样。”
轮着来,杨景行打给父亲:“爸爸,丁老走了。”
杨程义似乎叹气嗯:“你抓紧回,几点的票?”
“改八点了,在机场……”
要沟通的比较多,杨程义是想马上出发,杨景行觉得明天来也不迟,追悼会不会那么急。
也没过几分钟,在杨程义叮嘱儿子要多在意儿女辈感受可不要以为他们上了年级就不在乎生死了
其实可能越老感受越沉痛的时候,何沛媛的电话响了。看姑娘的口型是“老齐”,两人就都更小声点吧。
齐清诺好像是只跟何沛媛确认了一下,通话不到一分钟。
杨景行还要和母亲说,五一肯定不行太忙了……
女性心细呀,何沛媛和范雅丽的通话更能说明,母女俩都关心到会不会有那种庄严的遗体告别仪式了,火化后骨灰是回家还是安葬杨景行都得在场吧?
杨景行剩下的电话都不麻烦,校长和老师的都只要几分钟。唐青最省事,只说“知道了”三个字就主动断线。
登机后,何沛媛又旁听了杨景行和逝者长孙的通话,再关机都安心些了。想一想有什么遗漏没……回去要不要先换身衣服?
杨景行摇头:“直接过去……怕不怕?”
何沛媛摇头还挺坚决。
“看情况吧,有必要就看一眼……”
何沛媛眨巴眼睛想象:“我可能会哭。”
杨景行倒笑一下。
何沛媛问:“你哭不哭?”
杨景行摇头。
周围都是人,何沛媛再小声些:“比你爷爷呢?”
杨景行没啥不好意思的:“爷爷死也没哭,不过还是比较难过。我对丁老的尊重更多是于公,个人感情只占小部分。”
何沛媛好像有点意外:“……如果是李教授?”
杨景行嘿:“多半要哭。”
“因为个人感情?”何沛媛不太理解:“比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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