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着了,绝大多数已经溢于言表了,一个个的动作神情简直像是坐下主席台下第一排。
“好!”一个洪亮高亢中带着点沙哑的声音在观众席右后排响起,中气十足,标准的普通话发音不会错,特有的韵味有如戏剧舞台下票友的对名角的衷心赞赏,几乎惊破了嘈杂这么久已经显得枯燥的掌声喝彩声。
音乐厅里几乎所有华人的视线都朝那个声音寻求过去,有些人的脸上带着惊讶,有些人是惊喜,有些人是欢笑。连茅天池也回头张望了好一会,中国人果然对看热闹情有独钟,还得带得一些其他人种好奇了一番。
舞台上本该把注意力集中在指挥家身上的民乐演奏家们都朝观众席上瞟眼呢,但是不敢分心。不过耶罗米尔真不给面子,在跟王亚明的郑重握手之后,他就看向观众席,居然要一带而过地把手朝十六位民乐演奏家这么一划拉。
听众们继续鼓掌喝彩,完全不知疲倦,而且好像更兴奋了,照说绝大对数乐迷都不可能有这种连续鼓掌三四分钟的经验,但是目前基本没有露怯的出现。
在耶罗米尔的动作保持中,舞台上王亚明左手边一溜十五位中国民乐演奏家似乎有过排练一样,都不用互相交流就挺整齐地从椅子上起身了,神情气质都不失专业水准。十六位中国弹奏家站齐了,面向观众席传达着他们的微笑。
“好!”又是那个声音,不过好像没第一声那么好体力了,用声乐老师的话说就是没完全沉下去。紧接着,前排的一个女中音来了个wonderful,感觉比普通话男中音要更具穿透力,不过那些之前没看准的华人们还是继续朝后观望。
“好!”接力般的又一声,这一声虽然短促但嗓子放开了,还不错。杨景行当然听出来了这是四班男生的声音,他还赏脸朝校友们那边望去,但并没产生多少目光接触。年轻的校友们都拍着手望着舞台,却并没有那种习惯性的恶作剧神情,而始作俑者四班男生还一脸正经。这一次年老年少的华人华侨们也大多看准了,原本的那些惊讶变得沉稳了,惊喜也变成了郑重,原本的笑容则更开怀。
台上的是十六位民乐演奏家没多少时间,稍微致意后就该鞠躬感谢了,只是没有指挥的鞠躬动作不再很整齐划一,演奏家们的神情有些依然专业有些人就难免留恋掌声喝彩,职业微笑变得不太稳定。
就在台上的民乐演奏家们鞠躬的这两三秒时间里,浦音校友团又有男女生各叫了一声好,然后带得观众席里其他地方想响起三四声,虽然这几声“好”都瞬间被掌声淹没了,但是每一位华人应该都清晰地听见了,大家都有越来越明显的反应,甚至有跃跃欲试和互相怂恿。
可惜十六位演奏家鞠躬之后就坐下了,得谦虚而稳重,不过那些看向观众席的目光还是多了些工作职业之外的温情。
耶罗米尔从谱台中走出来,走到指挥台的更前面到舞台边,看他那透漏着乐观的神情估计是想自己再来一轮。观众的热情也的确匪夷所思地还没明显消减,虽然有一些人已经坐下甚至停手,但看样子依然兴致勃勃。
耶罗米尔今晚确实春风得意了,一个月前纽爱的音乐季头场新作表演是没起什么水花的,据说听众的反应略显冷淡,今天算是加倍弥补了。还不止加倍,已经持续了四分钟的掌声喝彩在耶罗米尔的职业生涯中也是屈指可数的,在如今不太繁荣的行业气象和越来越难把握的听众习性下更是一种奢望,近几年的信息社会里都没听说过哪个著名指挥家乐团或者顶级演奏家能在天时地利人之下获得这种无上荣光。
耶罗米尔更有资格有底气这样自豪甚至傲慢,面对一部在许多方面其实比先锋派作品更充满开创性超越性的交响曲,耶罗米尔很好地把握了那些他和跟他同样优秀的同行都未曾接触过的音色组合、声部框架、织体构架,可以说指挥家已经大体摸清了作曲家的技术方法和实现原理,即便是对一些细节还在猜测摸索试验求证,但是耶罗米尔的大部分猜测都没有偏离太远。虽然远不完美也没有细节论证,但今晚的北美首演无疑是正确的,耶罗米尔用自己的经验和才华成功地把框架搭起来了,没有出现明显的学术性谬误。
而技术原理之外,对作品中从涓涓细流到愤风惊浪的奇奥,从局限下的混沌到浩瀚的透亮的匪夷所思的进化,从个体的智慧尊严到群体的庄严辉煌之间的模型创建,关于这些玄妙的情感色彩和精神内涵,耶罗米尔在再创作过程中也展现出了清晰的思路,这些思路是连贯的甚至能自圆其说自我求证的。如果耶罗米尔写出论文来,同行估计也难以挑出毛病。
当然了,也不能说耶罗米尔就能凭借今晚的演出就把当今世界其他几位指挥大师从金字塔尖踢下去只留他自己一个人,更不能说当今事业只有耶罗米尔能在这么短时间能把理解演绎到这种程度,但他毕竟是行业注目范围之内的第一个。而耶罗米尔能成为首演指挥家靠的也不是运气,他是用自己的实力为纽爱获得跟作曲家之间的合约,首先他得有眼光对当时还籍籍无名的作曲系学生的未来价值做出判断,然后他还得有能力说服乐团总监和董事们。而为了打动另一边的作曲家耶罗米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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