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就抓瞎了。这也是为什么贺宏垂现在开始反对在浦音作曲系学习杨主任的作品,用他的话说是研究生没毕业有什么好学的,看得懂理得清吗?但是龚晓玲觉得还是要学的,就跟看名著一样,不同的年龄不同的见识都可以看,都能有不同的收获嘛。
第三乐章从一开始还挺动听的争锋相对的独奏经过一分多钟就莫名其妙变成一锅粥的混乱后,只让听众在混乱里煎熬了半分钟不到,可能同行或者资深乐迷已经也能在混乱中找出点头绪了,乐曲开始倒带一般演奏,不过也不是反着读乐谱的倒带,可以称之为技术性倒带。
就是引起造成混乱的那些素材,随着倒带而稍作修改调整或者就原封不动,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乐曲开始慢慢变得有层次有主次了,甚至开始有了点好听的感觉。
三分多钟,乐曲又回到了四把琵琶和四把小提琴对飙的情景,然后在两个声部技术性进行的过程中,作曲家让两边的音乐素材巧妙地重叠了两个小节,就像两条直线越来越近终于在一个点会和了,可是接下来两个声部并没有继续沿着自己的素材方向前进,而是在交叉点换了道路,走到了对方的路上。
所有的细节综合起来,巧妙到近似巧合,两个声部的旋律交换演奏并没有突兀做作的感觉,甚至还显得水到渠成,而且接下来不再是混乱了,琵琶和小提琴似乎都很喜欢对方的素材,好像还理解了彼此,逐渐遥相呼应起来。
随着琵琶和小提琴的呼应越来越紧密,中提琴和大提琴以这一种全新的态势和情感开始丰富低音,接着单簧管和长笛逐渐开始丰满琵琶声部,三弦则尝试着跟小提琴形成对位……
第三乐章进行到第七分钟,第二次全奏,素材跟第一次比没多大变化,只是调整或者交换了一下,但是音乐面貌跟前一次的感觉颠倒过来了,各声部井然有序,圆号和低音提琴在底层安分守己兢兢业业,大提琴中提琴甘愿当绿叶。此时乐曲一共有四条已经构成严谨内在联系并紧密配合着有层次分明的主旋律,第一小提琴和三弦带领一条,第二小提琴和扬琴带领一条,木管和二胡带领一条,铜管和琵琶带领一条。四条旋律齐头并进不仅没有不和谐,反而逐渐显示出简单悦耳的趋势。更重要的,西乐和民乐没有明显的碰撞和对比了,感觉已经被作曲家成功融合在一起,都在齐心协力为音乐服务了。
近十分钟,乐曲各声部就显得那么顺理成章地走在一起了,然后是全团齐奏了,也是整首曲子第一次显得那么辉煌明亮,然后第三乐章就在这种不同于以往种种派别的壮丽中结束,在指挥的灵魂舞动和几乎全体演奏家的兢兢业业中结束。
就目前看来,第三乐章学术上的明显难得之处在于作曲家把序列音乐偶然音乐那些东西跟传统创作形式串联起来了,这需要扎实的技术理论和丰富的灵感,两者缺一不可。而对一般乐迷而言,能直观地从第三乐章中感受到的就是中西合璧后的新鲜甚至刺激,而这种刺激显然也是作曲家有意为之的。
不过现场的人是来不及太多感受的,第四乐章紧接着开始了,更直接了,一上来就是全奏,但是换了全新的形式全构成了全新的感觉。
第四乐章的音乐素材并不复杂,整体看来就像是一首回旋曲,但是回旋曲内又包含了卡农,包含了变奏曲,各种复杂的对位关系。第四乐章的音乐色彩情感也不复杂,几乎就是一首慷慨激昂大合唱,没有什么深邃艰涩可言,作曲家的那么多技术手段也基本都是为了增强情感表现力或者器乐魅力。
第四乐章也不长,就六分钟左右,进行到第四分钟,西乐的回旋曲和民乐的卡农变奏曲会师是乐章的高潮也是全曲的高潮,也就是指挥所说的音乐山呼海啸笼罩了一些,此时台上的弦乐管乐打击乐都朝着一个方向用力,然而不光是全奏,而且是全员开动,所有大小提琴齐上阵,用稳重而洪亮的断奏富有节奏感地奏响蓬勃向上充满力量的旋律,接着由铜管齐奏烘托推动着变奏,直达最高潮。此时连立新动作幅度之剧烈之夸张,吴总裁都皱眉似乎替他捏把汗。
在乐曲高潮的一分多钟时间里,人少式微的民乐几乎被淹没了,但是大家依然坚持着,一直到高潮结束后,那些西洋乐器开始了消落并逐渐完全停手,民族乐器坚持到了最后,而且台上只剩民乐了,连立新这时候也温柔了下来。
乐曲显然开始收尾了,这也是全曲最富有传统民乐韵味却不失新鲜感的一段,很好听可惜并不太长,扬琴停手了,琵琶停手了,二胡也停手了。
只有四把三弦了,都练习得不错,没人看指挥也整齐划一,但连立新依然感情充沛地舞动双臂。
又巧妙如同巧合地,三弦的旋律进行到了第二乐章开始那六个小节的大提琴超长乐句,如果听众还对那六个小节有印象,此时一定会感叹甚至惊呼,同样的音符,完全不同的感觉,而且这种不同还那么合时宜,至少对中国听众而言,这就是最好的结尾。
四把三弦一起没啥技巧但都聚精会神地弹奏那六个小节的旋律,两个小节后,何沛媛和她旁边的年轻同事停手了,又过了两个小节,又一位演奏停手。
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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