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从竹编席子上睁开眼,缓了缓,瘦猴半坐起身,下意识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脑门,宿酒后反应,脑瓜涨得发疼,懵懵的像被灌了水泥。摆在床前椅子上的电风扇朝着这边送风,一头鸟窝似的黄毛散乱飘动。
抬手从床头柜上拿来打火机、烟盒,打开,空空如也,“艹!”郁闷咒骂,将烟盒揉成一团扔向墙角垃圾桶,没中,也没去管。在满满当当的烟灰缸里拨弄了下,捡起半根烟头,啪,点燃。
深吸了口,呼,长长吐气,渺渺烟雾下,无神眼睛逐渐有了焦点,活了过来。
又抓紧吸了几口,将燃烧到烟蒂的烟头重新按回烟灰缸。下床,踩着拖鞋,光着上身穿着大裤衩,打开房门。
显而易见,这是间廉价出租房,并没什么家具摆设,也不需要就是了。
客厅里横七竖八躺着几个赤膊男子,和瘦猴一样,浑身雕龙画凤,姿势不一,有的斜靠沙发,有的干脆就躺在地上,手脚相叠……周围地板上全是些烟头、酒瓶、泡沫快餐盒以及各种各样的杂物,遍地狼藉污垢。
穿过大厅,顺路,瘦猴一人给了一脚。
“卧槽!”
“呸呸呸,呕……艹你大爷,死肥猪,把脚拿开!”
“还有口水?你这时当鸡腿啃了啊,哈哈,香不香……”
“烟呢,来一根……”
嘻嘻哈哈,调笑打闹,一屋子都活了过来。这时,“草泥马,卫生间里面谁吐的,真恶心!”瘦猴拿着毛巾钻了出来,破口大骂,“让你们昨晚收拾下再睡,整的跟特么垃圾场一样,房东过来又得找劳资……全给我起来打扫卫生!”
客厅几人面面相觑,“不是我,肯定是肥猪干的。”
“放屁,劳资千杯不醉,酒量至少顶你两个,我会吐?”
“猴哥,你这房东有点跳啊,改天收拾下?不用你出面,我们摆平,找个麻袋的事……”
“废特么什么话,把垃圾扔下去!”
呵斥声中,一帮大男人开始大扫除,扫地、拖地、收拾、规整垃圾。一番忙碌,又简单洗漱下,大约半个钟头后,五六个小弟簇拥着瘦猴出门,属于他们的一天正式开始。
简单介绍下,应该也能看得出来,瘦猴是名正儿八经的混混,如果这能算作一个职业的话,那他不算社会无业人员。而且别看他年轻,实际工作经验还是很足的,最重要的是有经过本行业职业认证——在号子里蹲过。
值得一提的是,他并不是那类流窜街面的地痞无赖,有组织的,也就是帮派,三江帮。地位不算高,但也不是最底层,有小弟,给面的叫声猴哥,勉强也算得上哥字辈人物。
出了小区,随便在路边找了间苍蝇馆子,早饭?还是午饭?这不重要,应该是常来的关系,老板也不怕他们,招呼声猴哥,送了瓶白酒过来,虽然是十几块钱的廉价酒,但也是个面子。瘦猴没要,他脑子现在还晕着呢,实在喝不动。
正和老板开着玩笑,瘦猴身上的电话响了,看了眼号码,走出门外接起:“喂,老大……上午打我电话?哦,我手机没电了,这会刚充上……没喝酒,我和兄弟们在外面呢……”
摸出根烟点上,“那辆车?前天我和你说了啊……对,就在幸福小区地下停车场发现的,也是巧了,我有个兄弟在那边搞装修,就是连装带拿的那种,我路过找他办点事,无意看到的,当时就拖去了老皮维修厂……不是,老大,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昨天水哥也给我打了电话问这事……”
“懂懂懂,不该问的别问,当我没说哈……明晚可能有行动?好嘞,我知道了,老大你先忙……”
挂掉电话,瘦猴站在原地想了会,莫名其妙摇摇头,扔掉香烟,反身走回餐馆。
解决温饱问题,几人又慢悠悠晃出来。饭钱?那自然是给的,时代不一样了,霸王餐已经不流行了,为一顿饭折进去不值当,也没脸不是。
瘦猴付的钱,这没什么好说的。老大没那么好当,有多少小弟就有多少张嘴,没钱谁跟你混呐。好在他有个好靠山,三江帮在岭江不说稳坐头把交椅,但能与之别别苗头的也就一个青威而已,实力还是相当雄厚的。
如他这般小头目每月都有固定份额可拿,就像上班领工资一样,有什么帮派活动还有额外奖励,外加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门路,总体来说收入还算可以,和大佬没法比,但养几个人撑撑场面问题不大。
沿着马路牙子,瘦猴一行人晃到个游戏厅,哦,现在叫电玩城,和门童打了个招呼,进到休息室坐回,这就算是打卡上班。
是的,这电玩城包括楼上的ktv等娱乐场所都是三江帮的产业。不过别误会,瘦猴他们这些人不是来当保安的。外面有来回巡逻的正规保安以及工作人员,他们才是维持正常经营、帮助解决顾客问题的人。瘦猴他们主要负责的是一些不好摆在台面上的麻烦,比如恶意闹事的同行,捞偏门的活老鬼,就是用钢丝或者其他高科技作弊手段从硬币机里找钱的小瘪三,这在游戏厅里还是比较常见的。
楼上楼下转了圈,没什么事,留下两个人照应着,瘦猴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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