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巨大到无法描述的古老生物,挥动六条露出海面、如百层高楼的粗壮蛇身,六只头颅对着漆黑的天空嘶吼。
云层里划过惨白闪电,照亮“忒休斯”狰狞可怖的头颅。
雷声炸响,十七级以上的超强气旋,在海面卷起一道道龙卷风,甚至能把战列舰撕成钢铁碎片。
梵刹天却无暇关注这些,哆嗦着嘴巴,大声惊叫:
“金色咸鱼?!”
金色鳞片的鲤鱼眼珠凸出,在疾风骤雨的沙滩上拼命打挺。
真君扶了下沾雨渍的镜片,有些尴尬地咳嗽,说:
“这是金锦鲤,或者你可以叫它金龙鱼……”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锦鲤不算咸鱼”,什么“溜了”之类。
梵刹天张大嘴巴,觉得脑海里有个世外高人的形象轰然坍塌,一把揪住中年人的衣领,咬牙地问:
“你他妈的只有两阶?那你还出来干什么!找死吗?”
心中盘旋无数疑问,梵刹天一时间难以理解。
“金龙真君”的王牌只有两阶,那他凭什么被称作“七阶国士”!他又是怎么被捧到那种地步的?!
亦或者,他在骗我……可是生死攸关,他完全没必要骗人,而且他散发出的源力,真的只有二阶啊!
害怕到极致,中年人反倒平静下来,正视梵刹天血红色的眼睛,说道:
“你受伤很严重,我能掩护你们撤离。”
“掩护?”
梵刹天怒极反笑,松开揪住衣领的手臂,睥睨像是小鸡仔般摔倒在沙滩的中年人,呵斥道:
“凭你?老子堂堂宗师,需要你来掩护!”
对前辈的敬仰早已无影无踪,梵刹天现在只觉得恼怒,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世人认定的“七阶国士”,真正实力竟然只有二阶,亏我还怕他上门寻仇!
“带小孩躲远一点!”
梵刹天骂骂咧咧,活动涨酸的胳膊,咬牙回望海面上的巨大海蛇。
他妈的,本以为来了个帮手,结果又多了个累赘!
金龙真君赶忙扛起阿尔杰瘦小的身体,问道:“那你呢?”
“老子不拖住他,换你二阶卡师来吗?!”梵刹天恼怒地说。
“当心!”金龙真君瞳孔收缩。
梵刹天回望,脸色勃然一变,巨大海蛇显然发现了他的位置,其中一颗头颅张开狰狞大嘴,吐出轰隆如雷的水柱。
水柱犹如万马奔腾,山峦崩碎,滂沱的势头如一根钢铁浇筑的巨型圆柱,再强的防御都会被轻易洞穿!
梵刹天双目血红,怒吼着燃起暗红源力,背部呈现阿修罗的虚像,双手和六臂同时张开,像是要将水柱擒抱然后遏制。
轰!!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自己如铜墙般的腹肌,被水炮洞穿,然后裂成两截。
梵刹天分明见到自己的上半身离开身体,无力躺倒,两眼失神望着伫立的下半身。
脊背湿透,梵刹天陡然惊醒,额头渗落冷汗,两手拼命去摸自己的腹部,见到手掌一片鲜红。
“我受伤了,但是没死?那刚才那是……”
他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离刚才拦截水炮的位置有三米远。
而那里,躺着一条肚皮翻白的金色鲤鱼——现在真和死咸鱼没有两样。
咸鱼化作光粒飘起,金龙真君疲惫不堪的声音从背后飘来,像是消耗了生机与活力,勉强地说:
“此招名为‘金蝉脱壳’……你看,我没骗你吧……”
寒蝉在蜕变时,本体脱离皮壳而走,虽欺诈敌人并侥幸逃生,自身却也虚弱不堪。
梵刹天匪夷所思,脑中不断回忆毕生所学,也没找到刚才那招的来历。
二阶卡片的招式,对身为六阶的我都有效果?
而且,刚才那分明是涉及“空间转移”,本不该出现在一张白色卡片上的超强能力!
这怎么可能!
“你一个二阶卡师。”梵刹天心中警惕,冰冷地问,“刚才那招,是怎么办到的?”
金龙真君摇头说:“我只记得我会这一招……金龙鱼也没其他招式了,而且消耗很大。”
“代价是什么?”梵刹天忍不住问。
金龙真君低下头,看着掌心黯淡无光的金色火种,喃喃地说:
“我不知道……反正救你,我是费了大力气,赶快溜吧!”
中年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救梵刹天。
他只是本能地觉得,惊才绝艳的,资料上比他年龄还小的梵刹天,还不能在这里倒下。
梵刹天眼神闪动,朝中年人深沉地点头,扛起昏迷的阿尔杰,跟在匆忙逃命的金龙真君后方。
望着中年人狼狈逃窜的背影,梵刹天心中的疑虑更多了几分。
中洲的卡师协会,将金龙真君,敬为七阶卡师。但他本人的王牌,却是一张二阶白卡。
就是这样一张白卡,却拥有极为奇特的能力。
他本人也没有任何解释,像是连自己为何被称为七阶卡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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