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眼,连连推辞。
“您别误会,这是给学校的,给学校的。”我坚持将信封推到校长手里:“我表弟在这里读书,那学校条件好一点,他也能学得更好嘛。”
“哎呀这……”校长的表情为难极了:“那这就没办法了,现在的家长真是,劝不住啊……”
“小小意思,我表弟不懂事,以后还要麻烦老师们多多照顾。”我最后推了一把。
校长这才勉为其难地拿起信封掂了掂,放进手提包里,脸上一下就绽放了笑容:“虽然不符合规定,但是总要给年轻人一个机会嘛。您是英国的大学研究生毕业出来的,表弟想必也是学习的料子。”
“您过奖了。”我也笑笑。
他又问道:“您表弟叫什么名字啊?”
这可把我问住了。
我这才发现原来一起住了小半年,我竟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一开始觉得没必要,只不过是一面之缘的路人,后来却也再也没有找到时机去问。毕竟我们相处的空间几乎只有我的出租屋这座五十平米的茧房,里面又没有第三个人,无需用名字来区分谈话对象。
我正慌神,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弟弟开口了:“我叫马西,骑马的马,西边的西。”
马西……我咀嚼着这个透着些异国情调的名字。我想到了axi,或者ax。难以将这个名字和身旁这个透着质朴的亚洲面孔划上等号。
“这名字取得好!”校长却拍着手掌笑道:“骑马去西天取经,不就是来我们学校求师问道吗?以后一定大有作为!下周一就来上课吧。”
我们连番道谢,校长春风得意地送我们出了办公室,走廊上有一个拿着文件的学生正走过,被校长招呼了过来:“那位同学,来来来,带着我们的新同学熟悉一下校园。”
我们于是又道了谢。校长望着我们离开的背影,还在后面感叹:“家风优良、家风优良啊……”
马西弟弟跟着那位被临时抓来的同学在学校里参观,我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打开微信向孟予佳道谢。
——【我:那校长本来不同意,看到我塞钱过去一下就笑开了花。】
——【我:幸好你之前提醒了我,不然今天就要白跑一趟了】
——【我:话说,职校的这种腌臜事,是你这等985在读博士生应该知道的吗?】
对方的回答十分简洁。
【孟:你以为985又有多干净?】
……
“我叫章青。”回家的地铁上,我对马西弟弟说。
“我知道。”他垂着头看向脚尖,没有看我:“文章的章,红橙黄绿青蓝紫的青。”
“你怎么……”
“你的工作牌上写着呢,我第一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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