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千挑万选选出十二个绣娘,是打算花大力气培养她们的,如果往后当真能盈利,还会继续提高绣娘的工钱,周氏到底是嫂子,如果她能力过关,木槿乐意做这个顺水人情。
周氏坐到织机前头,她的确会织布。
周家自来贫苦,靠铁锤他们跟着车队打土匪才拥有银子和粮食,当初为了填饱肚子,年纪尚小的周氏没办法干太多农活,五岁上下就跟着周母织布赚钱,她的基础比东小庄大部分妇人好。
木槿看她纺出来的布料,在十二个受过训练的织布娘子里头仍算不错的。
她说:“我看你织布的活计做的不错,不若跟着有粮嫂子一道织布,如果往后真能做起来,进项总归比干粗活多。”
周氏却有犹豫:“我只跟着学了几日,从未碰过绸缎这等珍贵物什,只怕给你添麻烦。”
周氏清楚绸缎有多珍贵,去年冬天妇人们聚在木槿家学手艺的时候,她不过边帮着王李氏哄吉祥如意边听,总觉得漏下些东西。
倘若木槿要她织布,周氏二话不说就会同意,就算出了漏子也不怕,然而丝绸珍贵,即使是极小的疏漏,照样会影响整匹丝绸的卖价,周氏哪里敢胡乱尝试。
木槿:“如今刚开始养蚕,还有好几个月才织缎子,你闲下来正好在旁边看着,总能学会。”
木槿又跟她强调学的时候必定耽搁时间,她不会付给周氏工钱。
周氏哪里敢要工钱,赶忙答应下来,只说自己会跟着麒麟他娘好好学。
——
木槿强撑着精神去门口卸桑叶。
她的养殖规模颇大,每日需要好几车桑叶,除却从里正家买大头之外,跟织女镇另外两户人家也建立了关系,勉强能满足桑叶的需求。
里正家里土地多,加上东小庄就在他眼前,他倒不担心木槿会赖账,他跟木槿约好每天送几车桑叶过来,每个月付一回银钱即可。
另外两户人家家境比里正差许多,恨不能将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他们打开始谈的时候就不停跟木槿强调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木槿自己不会赖账,旁人却不了解她,她明白两户人家的顾虑,立马答应下来。
然而这般做也有坏处。
因为每日都要出几十个铜板,她没有足够的零钱,只能拿银子跟东小庄铜板多的人家进行置换,中间多耗费了许多力气。
此外,支付给几个养蚕妇人的工钱也是个问题。
现在可没有后世按月结工资的传统,尤其是靠天吃饭的农家人很少有机会出去干活,没有逃荒以前给大户人家做短工也是按天给银子,只有长工才会按年或者季度给工钱。
且适合养蚕的时间才半年左右、不同工种做活的时间不同,大伙远远算不上长工。
商量过后,木槿与妇人们约定每月发一回工钱,工钱多少则取决于上工天数。
如果是旁人,妇人们断然不会同意,她们心里更愿意干完活直接拿到银子,但大伙对木槿知根知底、木槿又在逃荒路上多次帮扶族人们,她们愿意相信她,便同意了这个说法。
反正木槿不会跟其他财主一样拖欠银子,只要工钱到了就成。
见陈寡妇过来,木槿果断留她在家吃饭。
陈寡妇不停推辞:“我过来瞅瞅,帮不上多大的忙。”
陈寡妇有自己的织机,不用像东小庄的妇人那般给木槿做工,可她念着在张家和木槿生死与共的情谊,几乎每天过来半个时辰指点木槿和做工的妇人。
木槿跟陈寡妇学了近一年功夫,当然知晓如今养蚕多么耗费力气,对陈寡妇抽时间帮忙自然感激不尽。
如果直接给钱就见外了,所以她时常留陈寡妇或者麒麟在家吃饭。
毕竟外头粮食价格高昂极难买到,家家户户勒紧裤腰带吃个几成饱,给吃食比什么都实惠。
陈寡妇大多时候都推却了木槿的好意。
木槿有粮食不假,可往后还不知晓情形如何,总要省着用才成。
麒麟却没有母亲那么多考量,他每日饿着肚子,遇见木槿递过来的吃食总会忘记陈寡妇的嘱咐。
今日麒麟没跟来,陈寡妇便没有在木槿家留饭,她仔细查看过,临出门前还不忘叮嘱:“你找来的人都是勤快的,不过千万别喂太多桑叶,否则不光白白耗费买桑叶的银子,还耽搁蚕长大。”
木槿和做活的妇人把陈寡妇先前的提点都听进去了,没有大的错处,就是放蚕的竹筐里堆积太多桑叶,里头的桑叶把蚕牢牢盖住连透气都难,陈寡妇看见后赶紧提醒木槿。
做活的妇人同样格外谨慎地听陈寡妇的教导。
没有养蚕经验的她们觉得,喂桑叶越多蚕长的越大,如此便能得来更多蚕丝织缎子。
这是妇人们朴素的价值观,同此时养孩子的道理差不离。
木槿每日忙的跟陀螺差不离,竟忽视了此处,在陈寡妇提醒后才意识到自己的疏漏,从此更加仔细地盯着养蚕进度。
因为将大半精力投入到养蚕中,木槿实在没有精力照看如意吉祥,若非责任牵扯,她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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