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籍文书,王宝兴原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照木槿先前的说法, 那位张老爷在官府里里颇有几分脸面, 竟能让把守城门的官兵替他办事,虽说此事已经过去好几个月, 王宝兴仍然担心张家人守在城门。
木槿在外表和户籍文书上都做了伪装, 除非张家人长了火眼金睛, 否则轻易察觉不了。
王宝兴倒不曾像其他同族长辈劝诫木槿不要乱折腾, 王宝兴自己就是个爱折腾的, 不然挣不出那么大的家业。
反正自古就有妇人干纺织刺绣的活计, 木槿做的活计并不奇怪。
倘若真能做出些模样来,对东小庄在明州城立足也是个好事。
告别前来送行的族人们,木槿与崇文崇武再次踏上了前往明州城的旅途。
牛车需要经过乔掌柜家,乔掌柜当然听出了动静,他扒着门从门缝往外头瞧——
木槿和崇文崇武有说有笑,竟没有丝毫紧张。
等人走远了,乔掌柜才转身往地上吐了口痰:“她一个小小的妇人能做出什么来,我就等她把钱赔光跪着求我了。”
几十个年轻女人在木槿家闹出的动静不小,乔掌柜又是出了名的耳朵灵光,他怎会不知晓此事。
乔掌柜打心底里觉得她们做不起来。
照他心里的想法,自己摸爬滚打数年才有了如今稳定的进项,东小庄那个年轻妇人刚到明州城不久,指定没办法拥有自己的路子,最后必然亏本。
乔掌柜把跟随木槿做活的妇人记在小本本上,等她们发现跟着木槿干活赚不来银钱后还不是乖乖来找自己,等那时候他一定要狠狠压价,每匹丝绸给她们二两银子。
算了,还是给一两银子吧,二两银子有些多了。
木槿三人全然不清楚乔掌柜心里的小九九,越接近城门,她心中的恐慌越严重。
崇武在前头赶车,崇文小跑着来到城门附近打探情况。
崇文喘着粗气说:“城门口只有官兵,未见张家的人。”
事情和木槿想的差不离。
张家人睚眦必报没错,可他们好歹是大户人家,每日面对的人和事多了去了,何况张小姐的婚期日益接近,他们很难把精力全放在自己身上。
此时,反而要庆幸她只是个小人物了。
三个人在城门口遭到官兵的严格盘问。
这回的盘问并非因为张家的事,而是田地里没有收成,很多抱着旁的心思前来明州城偷盗抢掠粮食,发生的次数一多,入城便比以往困难。
崇文将文书递给官兵。
崇文心惊胆战怕官兵们察觉到木槿的身份,官兵们却完全没有料到这层。
木槿和陈寡妇同张员外家有纠葛不假,然而两边的纠葛并未呈报官府,此前的搜捕也不过是张老爷动用人脉而已。
木槿压根不在官府搜捕的逃犯里头。
一行人顺顺当当进入了明州城,抓紧买完织机才是正经事。
织女镇的织机有两个来源,分别是妇人的陪嫁以及花银子同乔掌柜买来的。
听陈寡妇说,乔掌柜应当在一家叫“刘记布庄”的地方进货,这是她在和织女镇的妇人闲聊时打听到的。
木槿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并未寻人打听,反而自己带着崇文崇武在明州城经营商铺的几条街上打转,寻找陈寡妇说的铺子。
纺织业作为明州城经济收入的大头,在城里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明州统共两条长长的商业街道,大半属于布庄亦或经营刺绣产品的铺子。
崇文沉稳些,尚能沉得住气,崇武却没见过几回世面,他左看看右瞅瞅颇有几分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
南北方方言不同,木槿和陈寡妇交流多了才能毫不滞涩地听完她长长的句子,或许因为口音的关系听岔了,木槿想道。
因此,发现找不到所谓的“刘记布庄”后,三个人在一家门面整洁阔气的“南北布庄”跟前停下。
崇文有些露怯。
他看着面前阔气的门面(只有五间),心里略显忐忑。
在崇文看来,他们家不比以往,就算手里有几两存银,依旧不能随意挥霍,最好找个小店买些实惠点的织机,既能解了眼前的燃眉之急又不至于浪费银钱。
木槿觉得,织机价格大抵差不离,大些的店面做生意更大,总不能欺瞒客人花费高价,且质量比小店更有保障,毕竟织机算大物件,总不能马马虎虎就买了。
小二将木槿几个人迎进铺子里。
他对崇文说个不停,大抵就是说自家店里的织机如何如何,一副生怕他走掉的模样。
此外,店里不光卖织机,里头还有丝绸等物件,然而崇文等人打扮朴素,着实不像穿金戴银的富贵人,店小二打眼就瞧出他们是从明州城边上几个村镇上过来的农户。
织机价贵,每台能有好几两银子,不比丝绸锦缎便宜多少。
店里不时有人过来,听小二说早两年的生意只管更好,灾荒来了之后比从前要少一半客人。
接着,他殷勤地对崇文说:“客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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