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女镇里八成人家姓陈,乔掌柜胳膊拧不过大腿不得不低价卖粮食,光想起此事就不由得胸闷气短。
见外头那群人闻见香味竟也有胆子出现在自家家门前, 乔掌柜直接扛着锄头将那群人给喝退。
外头的人或许被饿极了,不时前来织女镇寻摸, 妄想自己的运气好些能够得到些粮食。
进入织女镇的话, 最好从西边镇上过来。
毕竟通往织女镇的道路与寻常的村落无异, 仍旧属于土路, 却因为时常修整格外平坦, 行走时更为容易。
所以,外人前来织女镇时多从镇子上过来,否则只能走东小庄村后的枯草丛。
枯草丛因为土地贫瘠且地势起伏大的关系, 已经被荒废了几十年,规模格外大,从枯草丛走到东小庄至少需要三个时辰, 寻常人绝不会从枯草丛通行。
直到近几日东小庄的人频频听到村后的动静, 众人才察觉出不妙来。
原来这群人已经不满足于明目张胆求粮食, 竟打起了偷盗的主意!
木槿家处于东小庄正中间,倒不像周家亦或舅家几户靠近村尾的人家听得清楚, 她听过来串门的人说起村后头的动静才知晓此事。
因为动静不大且枯草丛范围很广轻易不得通行, 住在村尾的人家刚开始觉得是自己的错觉,直到有越来越多的人嘀咕此事, 他们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逃荒时已经锻炼出足够的默契, 察觉到不对劲之后, 众人赶紧同王宝兴说起。
王宝兴半点不敢大意, 立马让人引自己前往村后的杂草丛查看。
那群人行事极其小心谨慎, 王宝兴在杂草丛里转悠半天竟没发现半点痕迹。
他年老体弱, 自然无法坚持太久,待自己累得走不动道后又让东小庄的后生们往远处瞧瞧。
杂草丛范围实在太广,一时半会儿走不到尽头,王宝兴便与其余人坐在村口的石头上商量对策。
虽然眼下不曾见到贼人出没的证据,不过依照他们在逃荒途中无数次遇见危险的经验来看,应当真有人觊觎他们的粮食。
不!准确说是觊觎织女镇的粮食。
前些日子织女镇的乡民们低价从乔掌柜处买来了足够自己吃个一年半载的粮食,织女镇人口又多,难免会有人同自己的娘家亦或亲戚家透漏口风。
一传十十传百,被居心叵测之人听去也并不奇怪。
即使去了几十个青壮年,奈何枯草丛实在太大,想查探完着实不容易,等到天色擦黑才陆续有人返回。
王宝兴拄着拐杖问:“前头如何?”
王宝顺心思细腻,他已然察觉出不对来。
王宝顺说道:“贼人们应当格外小心,不过百密总有一疏,中间有片草丛里仍能看出人的脚印子,想来人数不少。”
“怎么个不少法?”
枯草丛中间为洼地,当初下雨雪的时候积了不少雪水、雨水在里头,加上它被周边高大的枯草挡住难以被太阳照射,比其余地方更为湿润,人踩在上头难免留下脚印子。
当初,王宝顺只看见七八个脚印子,或许有更为小心的人隐匿其中没有留下痕迹,所以王宝顺没办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看王宝顺的脸色,王宝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王宝兴对众人说:“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只能多加提防,咱们再按从前的法子着人守夜才能防备一二。”
人们纷纷赞成。
从前在王家村以及逃荒路上,正因为有人守夜才避免了被抢夺粮食的结局,他们早就吃到其中的甜头,即使王宝兴不提,许多人也会同王宝兴说。
值夜如何?
顶多半宿不睡觉,和护住粮食保命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此外,大伙觉得这不光是东小庄的事,外头的人很少有知道东小庄有粮食的,而织女镇分粮的事却被闹得轰轰烈烈,那伙人应当冲着织女镇而来,赶紧知会织女镇要紧。
总不能自己白出力气让织女镇坐享其成。
商议过后,几个族老跟随王宝兴去了里正家中。
乔掌柜家由青砖砌成两层小楼,在织女镇里格外显眼,想不注意都难。从前为了方便做生意,乔掌柜在白日大敞着家门,如今他家却大门紧闭,想必还没有从上回的事情中走出来。
王宝兴等人没有多余的心思关注乔掌柜如何,他目不斜视地走过,直至来到里正家门口才停下步伐。
里正本就对王宝兴怀揣好感,何况王宝兴又替自己和族人们指了条生路,里正再没有什么好怠慢的,见外头的人是王宝兴,里正赶紧将他迎进来。
章阳府规矩重,如果在王宝兴家,二伯娘恐怕已经端着水壶给众人沏茶倒水,而在章阳府的人看来,家中有那么多非亲非故的男客,即使上了年纪的妇人仍不好抛头露面,所以里正的长子便担负起伺候客人的任务。
他把自家炒的茶叶放在水壶里,泡开之后才给王宝兴等人倒上。
没有喝过茶叶的人当然觉得新奇不已,王宝兴和王宝山这种家境富裕时常能喝到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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