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今晚他也去了东小庄吃席, 吃完香喷喷的肉, 心里尽是满足感。
甭说普通的乡民,即使里正和乔掌柜, 照样有好几个月不曾见过荤腥, 乍然看见端上来的肉食,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当初知晓东小庄的人出去买猪, 人家又上门请自己过去, 乡民们就猜到他们会杀猪吃肉。
木匠和周围的乡民觉得和从前一样, 随便凑活几个菜汤, 中间有盘带肉的菜而已。
南方与北方不同, 北方习惯吃面食, 席上专门有盆窝头馒头之类的食物,南方则会换成大米,至于总体上,则大差不差。
有人在去东小庄的路上与他兄弟说:“如今连野菜都找不出来,不晓得他们咋凑那四盘菜。”
等来到童生老爷的院子,看到桌上尽是荤菜,许多人努力维持的镇定全部消失掉了。
乡民们以前觉得从外地逃难而来的人是乡巴佬,内心并不怎么瞧得起他们,今日见到对方出手如此阔绰,直接杀了头猪给他们吃,心里充满震撼。
老天爷呐,桌上有三个大盆,里头有炒猪血豆腐、炒下水、一大盆杂面馒头。
光这些尚且不够,每个桌上都有满满一大盆肉汤,拿勺子捞,能捞出不少肉来。
南北方吃食不同,且拿明州城周边说,有钱的人家吃大米,没有钱的人家则吃米糠,织女镇中大多数人家便靠吃米糠过活。
不过连饭都吃不饱的人哪里会挑剔,他们见到杂面馒头眼冒金光,照样吃得极香。
乡民们刚开始还顾忌面子,并不敢敞开肚皮吃喝,越往后越放开拘束,光木匠就喝了三大碗肉汤。
每碗肉汤里头都有两块肉,吃得他喜滋滋。
中间同样遇见过不愉快,他同婆娘抱怨:“怪道人人都说水田是个泼皮破落户,真没冤枉他。”
“水田又咋了?”
木匠心里憋着气:“水田摸到筷子就胡吃海喝。席上有两道肉菜,份量不小,他两口就塞进半盆去,若非我动作快,定然没法子喝三碗肉汤。”
跟水田在同一个席面上吃席的人个个羞恼。
往年吃席经常会出现用筷子抢肉菜的时候,然而像水田这般不知收敛直接将席面上小半菜肴吃掉的却并不多见。
每个桌上挤着十几二十来人,不乏有那等饿死鬼投胎抢吃抢喝的,如水田般不要脸皮豁出去的却极少,因此,跟他同桌吃饭的人十分愤怒。
若非顾忌着主家,木匠早就上去抡他两个大嘴巴子了。
抱怨完水田,木匠边做木工便与婆娘感叹:“东小庄他们当真实诚,我瞧不像有坏心思的,日后倒能同他们一道行事。”
车队自打来到织女镇,与乡民们有不少接触,乡民们其实心里存在几分警惕,除却里正之外,没怎么有人同他们深入交往。
便拿用水问题来说,织女镇中的井是百年前乡民们合力雇人打的,有些人并不想让车队占便宜用自己的水井,两边因为此事交涉过许多回。
王宝兴甚至动起自己打井的念头。
他去明州城里找专门打水井的匠人,结果听说人家从闹粮荒之后便带妻小回乡下去了,车队不得不忍受乡民们的黑脸继续用人家的水。
经过此番交流,乡民们知道他们是实诚厚道人,而且吃人嘴软用人手短,他们吃饱喝足之后怎么也要对东小庄客气点。
木匠又做起木工活。
三个儿女眼睛晶亮:“我们也喝了肉汤,可香啦!”
听完儿女的话,妇人觉得东小庄那群人应当是良善之人,否则光请大人过去全了面子情即可,孩子又不顶事,做甚要给他们。
妇人没有过去吃席,在孩子和他爹的描述中知晓今晚吃得有多好,她再不劝木匠歇息:“那咱们抓紧把活给干出来,不然刮风下雨,他们连个支应都没有。”
往日见到孩子爹晚上做活时,她经常劝他多歇息会儿,今日反而给丈夫打起下手来。
对方待他们真诚,自己肯定不能偷奸耍滑耽误人家的大事。
——
木槿家的门窗全给装上,时间已经来到六月份。
虽然温度比往年低些,可估摸着也有个二十几度,对于忍受够了冰天雪地严寒气候的人而言,绝对是极其让人开怀的一件事。
看见被装上的门窗,木槿忙不迭用农家自制的简易胶去糊窗纸。
这种简易胶制作方法非常简单,只需要两样物件,分别为水和面粉,将水和面粉按照比例混合之后会有粘性,糊窗纸的时候正好可以用上。
平常纳鞋底也是用自制的简易胶,虽然没办法粘合大件的物什,然而它在日常生活中的作用依旧不小。
木槿将窗纸糊好之后便让它自然风干,她自己则拿出了空间里的麻袋。
当初为了掩人耳目,她去明州城时也买过几个麻袋,所以倒不怕被人看见。
木槿将几十个麻袋沿着缝线的缝隙剪开,然后用水涮洗过,有些是用来装粮食的,上面难免会沾些谷子皮亦或尘土细沙,双胞胎又恰逢刚开始稳当走路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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