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晕晕沉沉没有力气,别说迈起步子走路,连睁开眼皮子都难,她快要昏睡过去了。
王李氏不停找话茬跟木槿说话,大冬天的不能睡,否则醒来又要得风寒。
木槿也不想睡,然而她就是困,不睡觉的话伤口就疼,需要花费好大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
木槿努力听王李氏说话,想要借此消磨时间,免得再昏睡过去。
她顺着王李氏的目光看过去。
她家和榆树家隔着好几户,然而天亮起来后人能看的更清楚,她清晰地看到死去的柳树被放在车上。
爹娘兄弟用一层薄被把死去的亲人裹住。
落叶归根是不可能了,但柳树爹娘不想将儿子葬在土匪窝里、葬在他殒命的地方。
老两口打算往南走走再瞅个没人的地方把儿子埋了。
现下连口棺材都没有,加之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柳树爹娘纵然想把儿子埋的近点也没法子。
幸好外面天寒地冻,倒不至于发臭。
往前行了三日,快到江梁城城里时,柳树爹娘才请族人们过来帮忙挖坟。
“把你带到此处算对得住你了,下辈子投胎投个富裕人家,别来找俺了,跟着俺净吃苦头……”
柳树爹边抹眼泪边说话。
自打儿子死去,他从原本只有一丁点的白发,到如今满头白发,看着苍老了不止十岁。
当初听族长说已经过来江梁城,他心里很是自豪。
别人家拼死拼活不能走出灾区,甚至不少全家、全族被饿死的,他带着老妻还有三个儿子活着走了出来,放到外头谁敢小瞧他。
结果才高兴了几日,儿子居然没了。
他亲眼看着儿子被砍死却无能为力,柳树爹恨不能自己替儿子死。
他活了快四十年,也算活够本了,儿子还年轻,若能让自己替他死就好了。
榆树杨树一声不吭拿起手中锄头铁锨给兄弟挖坟。
知道柳树下葬时,王宝兴跟着柳树爹去寻找合适的地方。
肯定不能在路旁边,路上经过的灾民多,若被他们发现有死人,说不准就会把人从坟里挖出来吃掉。
怕有变故,大家特地选在晚上把人埋了。
柳树爹不停说:“挖深点,再挖深点……”
他怕儿子被饿急眼的灾民挖去吃掉。
数十个人轮流挖,挖上三四米深方才停下,这可是头一回挖这样深。
柳树爹亲自把儿子给放进去,中途还撒了铜钱,寓意下辈子有钱能做个富贵少爷。
前后折腾快两个时辰才终于把柳树给安葬了。
柳树爹和他两个兄弟不放心,他们没有起坟茔,而是将土填平,上头还洒了别处干燥的土壤和杂草,从而避免被人发现。
“你们好好记住此地,将来好回来找你们的兄弟。”柳树爹叮嘱另外两个儿子。
这时候讲究香火供奉,就算没办法葬回西边老家,也不能让儿子孤零零在这里。
他怕自己活不到那日,唯有一遍又一遍叮嘱剩下的儿子。
杨树榆树眼含热泪,毫不犹豫地答应父亲的叮嘱。
生产
应该能主宰身体
“老翁, 求您停一停,细娘她……她要生产了!”
前面的妇人跪下朝王宝兴磕头。
怕有个不测,王宝兴并不敢放松对几个女人的戒备, 女人们手腕上绑着绳子,走在最前面, 然后才是王宝兴家里的车。
当然, 王宝兴肯定不会粗枝大叶到让女人单独走在最前面, 他让队伍里兄弟多的人家空出几个人来, 在前面监视女人们的举动。
除却把人绑着, 王宝兴倒没有在旁的地方亏待她们。
车队用牛骨头熬汤亦或吃牛肉时,也会给她们一份。
令人意外的是,她们宁可吃糯米粉也不肯接触肉食。
“老翁对我们的好我们记在心里, 不过我们吃糯米粉就成。”
里头两个大肚子孕妇同样如此,哪怕族里几个妇人过去劝她喝口肉汤才能有力气生产,她照样不肯动。
将碗端近些, 妇人们还会露出几欲作呕的表情。
众人不明所以, 王宝兴心里却有了猜测。
他同二伯娘说道:“她们不喝肉汤, 就不必勉强了。”
二伯娘叹气。
就那么丁点肉,二伯娘不至于上赶着给人家吃, 她之所以给孕妇端肉汤, 主要怕人死在半路上,她可不想沾染晦气。
木槿没有那么多忌讳, 她喝着碗里的肉汤, 不时能从里头夹出块肉来。
过去四五天, 她的伤口依旧没有愈合, 但比刚开始要好上许多, 更不像前几日那般嗜睡。
木槿大多数时间坐在牛车上, 偶尔下车走走,倒不碍事。
王宝山却不停劝她坐回去,仿佛闺女下地走路就会加重伤势。
她只能安慰担惊受怕的王宝山和王李氏:“爹,娘,你看我还不是活蹦乱跳,下地走动两步道不成问题,说不准还会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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