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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好不容易有时间陪他们玩,他们每日乐呵呵,几乎很少会哭闹。
王李氏和崇武还会在后面把着双胞胎学走路,虽然走个几步就要停下、即使在大人的帮扶下仍旧磕磕绊绊,但总归是个很好的信号。1
而旁边二虎子母子也渐渐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走出来。
虽说有几个没眼力见的人悄悄排斥新加入队伍的二虎子娘俩,可王宝兴却对他们照顾有加。
见到木槿和一贯喜欢做善人的王宝根也都接纳了母子俩,队伍里想挑事的人不得不从此偃旗息鼓,顶多偷偷跟家里人埋怨几句。
木槿在第一回 分肉汤时,就注意到二虎子家只有个豁口的陶碗,她问过王李氏的意思,又从自家拿了个碗过去给二虎子娘。
往后他们娘俩便跟车队里人一样,每人能分两碗汤。
见有些族人不满,王宝兴终于说到人参的事:“孩子爹把他们母子托付给我,并非白白托付,而是给了颗人参。”
王宝兴从身上把被层层包裹的人参拿出来。
人参个头不小,即使在丰年也值许多银子,更逞论灾年。2
就算放在盛产人参的北地,它也相当值钱,在南方则更加珍贵。
即使车队里粮食充足,可到南方之后仍旧少不了花银子的地方,王宝兴预备拿它给族人们寻个前程。
之所以没有告知众人,还不是怕他们起了贪欲。
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攒下几两银子,现在把人参拿出来,他们很容易产生穷人乍富的飘忽感,到时候不晓得要闹出多少乱子来。
结果队伍里几个刺头在背后悄摸摸搞事,王宝兴迫不得已将人参的事告诉众人。
众人不由得瞪大双眼,看向二虎子母子时,眼睛里的敌意全部消散。
他们以为来了两个吃白食的,才如此对母子俩,现在明白真相,自然不会再说旁的。
失去父亲后,二虎子仿佛成长了许多。
他用小狼崽子般的目光瞪着看热闹的人,仿佛时刻准备扑上去与人撕打。
他娘也没怎么有精气神,看着怪让人担心。
木槿盯着明显不安的母子俩若有所思。
考虑过后,她走到有粮家的位置。
见到木槿过来,有粮媳妇赶忙迎上去。
当初木槿私下给的粮食简直救了她全家人的命,每回东家有事,有粮榔头都是第一个冲过去的,他两家人对待木槿格外上心。
有粮榔头皆为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有粮媳妇却长了一张巧嘴,加上她做事爽利,很快就跟王家村的妇人们熟络起来,引得众人夸赞不已。
有粮跑到洞口跟汉子们烤火去了,光剩下木槿和他婆娘在此处。
木槿同有粮媳妇说起二虎子家的情形。
又道:“我亲眼看着她男人没的,现在母子俩刚进来新地界难免放不开,恐怕还要辛苦嫂子多过去开解几句。”
王宝兴倒能够照看二虎子母子,奈何他是个男人,总有不方便的地方。
而二伯娘和王李氏甚至周氏,都不是热络性子,木槿想来想去,也只有有粮媳妇最合适。
既然要一块赶路,得赶紧让人家放下戒心,不然长此以往,倒先累出心病来了。
木槿又嘱咐有粮媳妇莫要太过刻意,慢慢来就成。
她听完木槿的话:“俺这几日瞅着母子俩净缩在墙角,连过去盛个汤都特地走在最后头,心里也觉得该过去宽慰两句,却没个章程,妹子你说完俺就有底了。”
有粮媳妇虽然和王家村的妇人们熟络,对方逐渐把她当自己人,却总隔了一层,她家作为外村跟过来的,总不好越过王家村的妇人关照人,所以只能干看着并没有旁的举动。
木槿过来说完,她就得到了准信,再不怕那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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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去几日,队伍终于再次踏上南下的旅途。
大雪早在十几日之前就停了,外面的雪化的差不离,虽说依旧有些残雪在,却总不至于影响赶路,顶多在露宿荒郊野外时难过一点而已。
当初不少人嘀咕想要等暖和点再启程,可怕就怕往后再出现干旱,让大伙继续过三天两头缺水的日子。
反正日子一样难过,还不如立时出发,如此正好早些安顿下来。
多少风风雨雨都经历下来了,族人们并不把这些当回事,他们自信地认为自己可以度过所有难关。
“喝了半个多月肉汤,俺身上的膘都起来了,比从前还有有劲,定能顺当着走下去。”
虽说他话里难免有夸大的成分,不过在经历长久的修养之后,原本十分疲惫的人渐渐恢复了些元气,不像从前那般来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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