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面积比她想象中要大很多,不仅能装下车队里百十号人,就连牲畜和木板车照样能放进来。
只不过木板车估计要靠近山洞洞口了,人在里头也会更拥挤。
王李氏眼疾手快寻到山洞最里头的边角,两面都靠近石头,不至于和别人家挨太近。
她招呼闺女和儿媳:“快过来把铺盖铺上。”
木槿过去时特地仔细巡视边角上有没有小洞,野外有些老鼠和蛇很喜欢在疙瘩角里安家,不看清楚她实在不放心。
见到边缘的石壁没有口子,地上也勉强算平整,木槿才收回视线。
在山洞最里头有它的好处,外头仍在下雹子,所以越发冻人,如果在最里面安家,夜里的冷气不容易吹到身上来。
不过里头因为长久不见阳光,所以不如洞口干燥。
王李氏有她的法子。
她让木槿守着地盘,自己和儿媳回去把空麻袋抱进来。
“娘,你这是想把麻袋拆了?”
此时,王李氏已经拿起剪刀,她将麻袋剪开,五六个麻袋平铺在地上。
王李氏对木槿说:“剪开总比夜里冻着得风寒好,大不了等用到的时候我再用针线把它缝起来。”
如果丰年运气好,她家能收一两万斤粮食,所以麻袋自然很多。
等出来逃荒,王李氏也没忘记将麻袋带出来,这时候麻袋不光能用来盛粮食,还能用来御寒。
当时王李氏没有想这么多,她主要用麻袋罩在牛车的粮食上面,加上最上层罩着的麻布,正好可以起到遮挡作用。
王李氏把麻袋平铺在中间,木槿看一眼就明白她的意思。
麻袋有限,没办法像铺盖般,所以王李氏估摸着家里人躺下后腰的位置,把麻袋铺在此处,能够最大限度避免寒气入体。
接着,王李氏又和周氏把铺盖给铺好。
木槿这才将双胞胎放下来。
虽说王李氏已经尽量做周全,大人不碍事,小孩却不一定能适应。
木槿把刚才进来时顺手拿的两床小褥子又垫在上面,才将吉祥如意放下。
木槿还跟王李氏说:“娘,不若再把之前的帐子支起来,若冰雹还不停下来,我们迟早要换上棉裤,虽说车队里多咱们的族人,但女眷想换衣裳的话到底不大方便。。”
之前下冰雹气温骤降,大家穿上夹袄或者棉衣,却不敢换裤子。
男人还好,然而女眷不好脱下鞋子直接换,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当着男人的面脱去鞋履与赤、裸身体无异。
木槿不在意这些,但禁不住那等有坏心思的人,现在最重要的是逃命,人家的观念早就根深蒂固,她现在光保命已经心力交瘁,实在没精力跟人掰扯这个。
还不如干脆把帐子支起来,到时候也算有个隐私空间。
她打心底里觉得这场冰雹不会太快停下。
王李氏没有犹豫就直接答应下来,她没有木槿想的那么多,她主要想着能遮遮风。
虽说制帐子的布料非常轻薄,不过有总归比没有强。
何况现在外头的风渐渐起来,而且正对山洞洞口,王李氏担心外孙外孙女吹冷风得风寒。
与此同时,王宝山父子三人也回来了。
“爹,咱家牛呢?”
王宝山用手指向洞口。
各家占好睡觉的位置后,山洞靠洞口处还有空地,王宝山便将木板车拉进来,把牛拴在木板车上。
有家人动作慢,没占到好位置,他家木板车只能放在山洞最靠外的地方,差半米就能出洞口了。
怕车上粮食淋湿,他特地把麻袋罩上去。
往后不晓得是啥年成,车上的粮食就是他全家人的命,要小心看顾才对。
而旁边的王宝山,怕牛挣脱,专门在拴缰绳的位置压块大石头。
把牛安顿好后,他又拎着木桶出去接雹子。
雹子打在身上真疼,可雹子化掉也能当水喝啊,家里水囊还剩下有水,人倒不曾渴到,牛却着实受了不少苦头,他准备接上两桶冰雹,化掉之后给牛喝了。
好些族人也做了与王宝山同样的事,有的为了喂牲畜,有的则单纯为了让自己和家里人有口水喝。
听完王宝山的话,木槿说:“那恐怕要等好一会儿才行。”
冰雹看着大,但它又不像下大雨很容易就收集好,而且还需要留出融化的时间,能在半个时辰让牛喝到水已经算了不得。
接着,木槿仿佛想到什么,转头跟王李氏说:“娘,我们今晚熬梗米粥喝吧,每日尽吃糯米粉,嘴里都觉得没有味了。”
在全家人的努力之下,崇文崇武挑的担子里装了上百斤糯米粉,近几个月大家没有找到水无法做干粮,只好吃糯米粉充饥。
十天半个月还成,但接连两个月吃糯米粉,肠胃实在受不住。
听见木槿的话,崇武不由自主咽下口唾沫。
他干活多食量大,找到糯米砖后,爹娘再也不拘他吃喝,刚开始崇武活像回到水里的鱼儿,恨不能时刻在肚子里塞满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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