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死了。
和木槿的担忧不同,此时的王宝山满心想着往后能有水,他心里充满希望,仿佛有团火在烧。
山路难行,王宝山在前面拽着缰绳,木槿和王李氏还有周氏在后头推车,紧赶慢赶终于走过最难通行的上坡路。
王宝山抹把汗:“这路可真难走。”
“可不是,上坡时我从上头看都觉得后怕,怕掉下去呢。”木槿笑着说。
她实在没有想到,从远处看着挺小的小山,居然会这样难以通行。
何况上坡路长长一大段,虽说不算太过狭窄,但从上面望去,居然让木槿感觉到置身悬崖峭壁的恐慌。
她从前就恐高,开始逃荒之后虽说好了不少,可每每经过山路上地势比较高的地方时,她虽不至于害怕,但整颗心都悬着,仿佛自己即将掉下去似的。
但木槿不能不看,她现在每到达新的地方,习惯观察周遭的情形,如此一来,即使有危险她也能用最快的速度作出反应。
大约走了两刻钟,队伍方才走到山洞边上。
木槿扶着腰喘气。
方才的路着实不好走,那上坡路坡度太抖,牛拉着家当格外费力,就靠她和家里人在后面推车。
和在平地赶路不同,走上坡路时不能停,否则很容易滑溜下去,不管多累,只能一鼓作气不停推牛车,直到成功上坡为止。
同样,由于后面还有旁的人家,加之道路狭窄无法像平地般有路边空地可供停留,他们不能停下歇息,唯有拖着疲累的身躯坚持走路。
现在见到山洞,别提有多高兴了。
身后的崇文把担子交给弟弟,他越过木槿走到最前面王宝兴处,和几个堂兄弟领王宝兴进去瞧里头的情况。
农家汉子可不是养尊处优等着仆人伺候的贵人,他们最清楚野外有多危险。
王家村旁边的大山与眼前这座山差不多高,但远远不如眼前的山脉宽阔且绵延不绝,就连王家村的山上都有野兽,更逞论眼前这座显然很少有人踏足的山脉了。
在族人们全进去之前还要查看一番才行,不然碰见在山洞里安家的野兽,可够他们喝一壶的。
王崇远手握他的大刀走在最前面,后面紧跟着崇文和金宝,再后才是王宝兴和另外几个同族兄弟。
王宝兴将脚下石子踢开,同时不忘注视着山洞里头的情形。
山洞里面比他想象中更加宽敞,不说人,连牲畜和木板车拉进来都成。
当然,在人进来之前最好清理清理。
山洞里有碎石子和枯掉的野草,有的碎石子还格外尖利,老人孩子但凡不注意就容易跌倒。
此外,王宝兴有旁的顾虑。
眼下车队人马俱疲,加之外头的冰雹不晓得还要下多久,他怕车队一时半会没法离开,所以想着干脆带后生们顺道把硌人的石块给丢出去。
他对长子说:“你把在外头等着的壮劳力都给叫进来,快将里头给弄干净。”
跟在王宝兴身边的只有十来个人,皆是王家宗族里的子弟,好些亲戚家还有壮劳力没跟进来。
王宝兴活了五十来年,最清楚人性如何。
即使那人本性纯良,你长久把活计揽到自己身上,时间长了,人家就会理所应当认为活计是你本该做的,下回你不做的话,反倒成了你的不是。
因为他对族里的子弟熟悉,所以才会经常支使他们干活,但这并不意味王宝兴会让其他人做甩手掌柜。
王崇远叫进来的人里,不少在肩膀上扛着铁掀。
山洞如此大,光凭手哪能捡的过来,还是用铁掀更快。
有人问王宝兴:“族长,不若先让外头的人进来,外头还下着雹子哩。”
随着逃荒越来越久,这群亲戚们见到王宝兴尽心尽力带领整个车队不停往前走,心中对他佩服不已,所以便跟随自家亲戚一块喊他族长了。
他说这句话不光出于私心,而是短短一盏茶功夫,外头的冰雹更大了,他怕等在外面的人扛不住。
王宝兴摸摸胡子,沉吟道:“等你们将石块杂草清理完再让他们进来,不然有蛇鼠在此安家伤到人就不好了。”
听完解释,他恍然大悟:“是我想岔了。”
他光想着让外面的人赶紧进来躲避,全然把野外最常见的蛇鼠给忽略掉了。
虽说到处干旱缺水,然而野外的蛇鼠生命力极为强悍,就算大型猛兽因为缺乏水源而渴死,蛇鼠虫蚁照样能凭借有限的水源让自个儿活下来。
大家听完,小心翼翼地清理地上的碎石和枯草堆,性子谨慎些的人还会拿着手里的铁掀往边边角角巡睃,生怕漏下什么。
到时候自己和家人都要进来,若突然窜出个毒蛇过来咬人就不好了。
他们把清理出来的枯草堆和乱石用铁掀铲出去,加之人多动作麻利,所以很快就清理干净,见到没有动物的痕迹才出去喊外头的人进来。
——
听到呼喊声时,外头等候的人迫不及待往里走。
刚才的冰雹越下越大,木槿觉得后面下的哪里是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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