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的动作被刘福贵及时制止住:“统共一碗,我可没有别的道符了,旁人还要喝呢,你不能光想着你家。”
经刘福贵一说,金宝脸上讪讪的,跟刘福贵道过谢便转头继续管孩子娘去了。
他家孩子小,荒年里能活下来极不容易,要是孩子娘没有了,孩子往后还不晓得如何,他一家子恐怕就要散掉,所以金宝尽心尽力照看翠花,生怕她有个好歹。
木槿同样咽下颗药去,因为空间里药物有限,所以自打穿越,木槿就没怎么吃过空间里的药,现在后背受伤太严重,为了之后能够顺利赶路,她不能继续难为自己。
中途停下来歇着,她也会拿空间里的小蛋糕吃,木槿一天大半时间随家里吃杂粮饼或者糯米粉,糯米粉吃久了很容易发干,积在肚子里拉都拉不出去。
她偶尔会避开人吃空间里的食物,不过能避开人的时候非常少,一天能瞅机会吃上顿已经很不错,她现在主要的营养来源还是空间里的盒装牛奶,每天一盒保证足够的蛋白质摄入,偶尔晌午还要赶路时,就专门喝点运动饮料,所以逃荒这半年木槿并没有跟大多数人一样消瘦很多。
现在受伤,她心情本就不好,此时就更不能委屈自己的胃,木槿拿出空间里的小饼干或者味道不大的小蛋糕往嘴里塞着,幸亏有围巾遮挡,忙着赶路的族人注意不到她。
其实木槿最馋空间里的真空包装鸡腿,奈何味道委实太大,即使她没有受伤能够灵活避开人群,依旧没有办法吃。
等安顿下来,一定要啃它十个八个,木槿心想。
等到第三天,木槿才在王李氏的搀扶下有意识锻炼腰部力量,光坐在牛车上不动能够直接把人给坐废了。
她身上的淤青红肿依旧没有消去,但不像头两天那般连动弹都没有办法动弹,木槿可以自己走走路,至少解手不用王李氏继续帮忙搀扶。
王宝山看见木槿又下来动弹,他劝道:“你老老实实坐在车上就中,反正咱家有牛车,不差你一个人。”
原来王宝山误会木槿怕拖累家人才在受伤三四天功夫就迫不及待下来行走,他还怪王李氏纵容闺女:“她不懂事,你这么大年纪总不能也不懂事。”
木槿跟王宝山解释说:“爹,我只是怕整日坐在车上把人给坐废了,略微动弹动弹而已。”
王宝山:“那也不能跟你一般动弹,好好坐着去,过几日再说。”
在王宝山眼里,受伤就需要卧床静养,闺女得修养个十天半月才能好,现在逃荒没法子躺在床上歇息,但也不能才三四天功夫就来回走动。
木槿被王宝山说的没办法,只好慢吞吞走回去。
同时,车队里另外几个受伤的人也在慢慢好转。
金宝家是第三日清晨才传来哭声的,当时众人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是他媳妇没了。
金宝媳妇自打倒下后,就再没有醒过来,若非鼻子里还在出气,旁的地方看不出是个活人,这几日金宝和他娘把糯米粉泡在水里一勺勺给翠花喂下去,勉强吊命而已。
等到第三天,连家人也不抱希望,谁想到翠花居然醒来了呢。
王李氏和周氏过去瞧过翠花,王李氏回来后还说:“金宝家是个命大的,人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福气厚着哩!”
周氏:“我瞅着她醒来没一阵。就晕乎乎倒下去了,不晓得往后如何。”
“她那是身子虚,再养养就好了。”
瞧这情形,金宝媳妇应当没有大碍,只要往后几天好好歇着,保命不在话下。
受伤的几个人情况慢慢好转,身子虽比从前虚弱些,却到底保住一条命,所以笼罩数日的阴霾终于渐渐消散掉。
中途依然会不时遇见被饿到眼冒绿光的人,然而车队早就经历过几十个劫匪来抢劫的大阵仗,再不像从前一般惧怕,若见到有人露出蠢蠢欲动的表情,他们就会毫不客气地亮出手中菜刀,给对方以威慑。
当然,因为路上难民越来越多,所以吃饼喝水等事无法避开人,族人们便大大方方拿食物出来吃。
见到有人瞧他,他呸一声:“看啥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扣下来。”
木槿还记得刚出发时,大家怕在缺衣少食的灾民面前吃东西会刺激到他们从而给车队招来祸端,所以尽量避开人群进食,如果遇见无法躲避的情况,则会飞速把食物往嘴里塞,经常噎着自个。
而经历过和劫匪们的搏斗之后,族人们似乎已经参透,如果对方铁了心过来抢夺你的粮食,即使天天躲着吃东西,人家照样会来抢。
毕竟光看到车队里二十余辆木板车皆被装的满满当当,车辙在地上印出深刻的痕迹,就能猜到车队里粮食肯定不少,更别提车队里的人虽然瘦,但由于遇到糯米砖以后有足够的食物吃,所以并没有像大多数灾民般瘦到只剩下副骨头架子,种种现象加起来,明摆着告诉别人他们有粮食。
所以真遇到那等觊觎粮食的,即使车队再小心遮掩,照旧无济于事。
想清楚因果后,族人们懒得继续伪装,如果真有人过来抢自家粮食,大不了跟他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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