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从定阳通行,他们唯有从定阳北或者定阳以南绕过去。
木槿看向远方,北面一片苍茫,仿佛永远望不到尽头;而南面,则是好大的山脉,一座连着一座,因为山脉过于高大,即使隔着不近的距离,仍能瞧见它模糊的影子。
南北两个方向仿佛都蒙着面纱,里面充满机关,就看他们愿意选择哪一边。
木槿也往王宝兴那里看。
如果大夫可信,她心里更倾向选择没有土匪的地方,毕竟车队里都是老实巴交的平民,即使人多,仍旧没办法和狡猾的土匪相抗衡,怕就怕大夫欺骗他们。
木槿知道自己可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是荒年里人性的恶被最大限度地激发出来,她实在不敢轻易相信别人。
如今就等着王宝兴拿主意了。
王宝兴年纪大又见多识广,他的判断应当比自己更靠谱。
假如王宝兴知道木槿的想法,他恐怕能苦笑出声。
他又不是神仙,没有千里眼,根本猜不到两边具体的情形。
如果那郎中骗自己,那么听从他的话无异于羊入虎口;假若他真没骗人,车队因为多疑而往反方向走,就是自己找死了。
王宝兴一时间纠结无比,不知要往何处走。
跟他商议的族老们皆等着他拿主意呢。
这时候,有人说:“看面相,那人是个忠厚的,要不咱们就听他的往北走?”
“上回那个老翁只管更忠厚,还不是做了匪徒!”
他口中的老翁是刚逃荒时想劫掠木槿跟王李氏的那人。
话音一落,竟没人接茬。
大家心里头都在打鼓,不知道该走哪个方向。
他们不能停太久,不然城楼上的官兵说不准还会放第二箭。
无奈之下,众人干脆破罐子破摔:“既然无法知晓前路如何,咱们便赌一把,从北面过去,假如真的遇见匪徒,那也是命不好。”
说话时,一张张布满沟壑的脸上尽是无奈。
现在委实没有好的法子,只能赌一把,从北边过去。
从去年就收成不好,周围好多人早早被饿死,他能活到今日已经是上天保佑,接下来能不能活就看命了。
而且北边看着更荒凉,行走的人应当少些,土匪如果真的在北边安营扎寨,说不准连东西都抢不到。
做完决定,浩浩荡荡的车队往北边行去,带着无比忐忑的心情去应对无边的考验。
而跟他们距离近的灾民,见车队往北走,带着一家老小跟在后头。
也有灾民嗤一声笑出来:“北面一看就没有水,渴死你们算了。俺就往南走,反正俺家没水没粮,土匪总不能把俺捉去煮了吃……”
面对跟随车队的灾民,大家早已习以为常。
只要数量不多,大家伙一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晚上停下来驻扎时,再离灾民远一点就是。
毕竟一路上又是劫匪又是袭击人的野狗,十分不太平,有人见木槿她们车队人多势众,每次出发时就会默默跟在后头,隔个五六米,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也是车队里的,见到车队人多势众,只好歇下打劫的心思。
野狗同样如此,这群畜牲有灵性,若只?有几条野狗,碰见规模巨大的车队,都会避开,然后再寻形单影只的灾民攻击。
有对带着个七八岁孩子的夫妻,已经跟在他们后头一个多月了,这是跟着车队时间最久的人;而大多数灾民跟着跟着就倒在半路上,再也没法起来。
——
越往北走景色反而越荒凉,一度让人觉得自己行走在沙漠里。
虽然由于缺乏地图、信息传播途径有限等原因,木槿穿越以后没办法弄清楚自己具体的位置相当于现代什么地方,不过她根据周围人的话语以及当地的气候、农作物等,能够大致推测出王家村位于中原稍微偏西北的位置,在经历数月的逃荒以后,现在已经完全处于中原腹地。
按理说气候应该越来越湿润才对,可不知为何,竟跟西北一样,土壤出现沙化现象。
地上的树木早已枯死,从别的地方尚能看见枯死的野草,在此处却很难见到。
已经适应白日赶路节奏很少哭闹的吉祥如意也罕见哭闹起来,吓得王宝山赶紧停下牛车。
由于缺水的缘故,双胞胎早就没有尿布使,一到休息时间,木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双胞胎把尿,刚开始时,两个孩子并不适应,等到后来,他们居然慢慢适应起这种节奏,每回哭闹,不是饿了就是想解手。1
木槿和王李氏一人一个将孩子抱起来,可双胞胎没有跟以前一样排泄,反而继续哭闹不止。
王李氏摸摸孩子的头,良久才说道:“别是热的吧。”
此地特别像木槿前世见到的沙漠,她在抵达定阳城以后就发觉昼夜温差增大,白天气温升高,夜晚温度则像夏初一般不冷不热,自打经过定阳城,白天气温越发高,她感觉午间应该已经超过四十度,即使现在稍微好一点,也得将近四十来度。
木槿用手摸摸孩子,指着竹筐对王李氏说:“先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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