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石散
明日便要回济南,吃过午饭,宋允初站在廊下,看着下人们收拾东西。吴典——他的心腹,从月洞门转出来,走上前来行了一礼,道:“王爷,昨日您让小人去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宋允初转身进屋,在一把红木雕花交椅上坐下,屏退左右,道:“说罢。”吴典站在他面前,低着头道:“范宣是保定府金坡镇人,十年前父母双亡,留下他们兄妹二人。嘉佑三十七年六月,保定一带山洪暴发,金坡镇首当其冲,镇上的人不是死于洪水,就是死于瘟疫,活下来的寥寥无几。范宣的妹妹也死于洪灾,一时找不到认识他的人。”一个可疑的范宣,偏偏找不着人来验证他的真假,这事也忒巧了。宋允初望着头顶的一盏莲花灯,手指敲击着座椅的扶手,道:“那年前往保定府赈灾的官员可是刑部侍郎章衡?”
明日便要回济南,吃过午饭,宋允初站在廊下,看着下人们收拾东西。
吴典——他的心腹,从月洞门转出来,走上前来行了一礼,道:“王爷,昨日您让小人去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宋允初转身进屋,在一把红木雕花交椅上坐下,屏退左右,道:“说罢。”
吴典站在他面前,低着头道:“范宣是保定府金坡镇人,十年前父母双亡,留下他们兄妹二人。嘉佑三十七年六月,保定一带山洪暴发,金坡镇首当其冲,镇上的人不是死于洪水,就是死于瘟疫,活下来的寥寥无几。范宣的妹妹也死于洪灾,一时找不到认识他的人。”
一个可疑的范宣,偏偏找不着人来验证他的真假,这事也忒巧了。
宋允初望着头顶的一盏莲花灯,手指敲击着座椅的扶手,道:“那年前往保定府赈灾的官员可是刑部侍郎章衡?”
吴典点了点头,道:“是他。”
宋允初沉默片刻,抬手一指旁边的矮凳,示意他坐下,身子微微倾向他,道:“老吴,实不相瞒,我怀疑王妃还活着。”
吴典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心想莫不是五石散吃多了?
宋允初道:“你一定以为我疯了,我也不知怎么和你解释,但我觉得这个范宣是王妃假扮的。”
吴典道:“这怎么可能呢?王爷,且不说范宣是个男子,他和王妃长得丝毫不像啊!”
宋允初道:“若是你浑家换了张脸,坐在你对面,你能认不出来么?”
吴典想了想,实话实说道:“小人未必能认出来。”
宋允初看他一眼,道:“那是因为你浑家平平无奇,王妃不一样,她……”他目光悬在半空,抬手摸了下脸颊,道:“好比一瓶配方独特的香露,换了瓶子,还是那个味道,我不会认错的。”
吴典道:“王妃自然是与众不同,可就算她还活着,怎么会变成范宣呢?”
宋允初神情一冷,道:“此事必然与太子,章衡脱不了干系。我早就觉得王妃心里有人,此人多半是太子。”
太子与弟媳有私,这无疑是天大的丑闻,吴典惊得魂魄不全,斟酌半晌,顶着一头冷汗道:“小人斗胆问一句,若范宣果真是王妃,王爷要她活还是死?”
宋允初道:“我当然要她活。”
吴典道:“那么依小人之见,此事不宜声张,王爷回到济南,先悄悄地开棺看王妃遗体在否。不在,再设法调范宣出京,施一个障眼法将人带回王府。”
宋允初微微颔首,道:“也只能如此了。”
刑部衙门的值房里,彭主事和两名书吏正在闲聊,晚词一手支着下巴,把玩自己的官印。得知这一切为谁所赠,她再无之前的欢喜,只觉沉甸甸的拿不起。
彭主事叫她两声,她才听见,茫然地看向他们,道:“怎么了?”
彭主事笑道:“少贞,那印快被你磨平角了。”
晚词笑了笑,将官印放回匣子里,无声叹了口气。不多时,章衡派人来请。晚词走到他那里,说完正事,他握着她的手,笑吟吟道:“明日无事,我陪你去城外走走。”
谜社众人明日在丰乐楼聚会,晚词说好要去的,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他。
不想次日太子有急事请章衡过去商议,直到午时事还未了,章衡抽不出身,便差人去告诉晚词不必等了。
晚词见人来说,和绛月吃了饭,骑马出门往丰乐楼去。走到门首,又想大家都快散了,自己才来,有点不合时宜,便没有进去,信马由缰走了一段,在河边的亭子里坐下,望着河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出神。
刘密从丰乐楼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见不远处的亭子里坐着一个人,好像是晚词,走上前叫了一声:“少贞!”
晚词回过头,见是他,笑道:“刘大人,你们今日玩得怎样?”
刘密道:“一帮人醉得三不知,都在席上唱起来,好不热闹。你怎么在这里坐着,不去玩?”
晚词道:“我中午睡过了头,不好意思进去了。”
刘密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还念叨你呢。”因见她笑容虚浮,没精打采的样子,问道:“怎的,丽泉惹你生气了?”
晚词扭头看向一旁,道:“他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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