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煦道:“其实都怪我,我若给她名分,老四也不敢动她。她这样的女子,论品貌才情,哪一样输给那些大家闺秀,偏偏落于风尘,真正是老天无眼。”
章衡折柳在手,兀自出神,没有接话。
宋允煦拍了拍他的后背,道:“丽泉,你若有中意的女子,尽早娶回家才是,莫要步我后尘。”
他说完便转过头去,章衡看着他的后脑勺,眼神捉摸不定,手指将一片柳叶揉搓成泥,薄唇微动,叫了一声殿下。
宋允煦听他声音异样,不觉停下脚步,回过头道:“怎么了?”
章衡深深一揖,道:“微臣两年前偶遇一女子,心甚爱之,不能割舍,还望殿下成全。”
宋允煦心想这女子身份必然很不一般,凭他自己难以求娶才有这话,却不知他接下来要说的是一桩惊世骇俗的奇闻,笑吟吟道:“我只当你断情绝爱,不想你早有意中人,快说是谁?”
章衡看看身后,宋允煦会意,挥手示意随从后退。
章衡低着头,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道:“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刑部主事范宣。”
宋允煦惊得目睁口呆,半晌说不出话。
章衡抬头看他一眼,又把头低下,将早已编好的故事娓娓道来:“范宣其实是她兄长的名字,她本名范荷,家人皆在保定府那场洪灾中丧命。微臣救下她时,她也只剩一口气,调养半年才恢复。”
“这半年里,微臣常去看望她,她对微臣十分依赖。彼此情意渐深,微臣欲聘她为妻,她却说不想嫁人。微臣问她想做什么,她说她兄长十年寒窗苦读,只为日后做个好官,报效朝廷,不想天妒英才,叫他壮志未酬身先死,她想女扮男装,代替兄长科考做官,完成他未竟之事。”
“微臣自知此乃欺君之罪,然爱其美貌,怜其才华,敬其勇气,便答应了她。”
宋允煦听到这里,舌头总算能活动了,怒喝道:“章衡,你……你们好大的胆子!”
美人关
“章衡,你……你们好大的胆子!”宋允煦一声怒喝,指着章衡的手微微发抖。章衡苦笑道:“这一年多来,微臣日夜不安,她也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但她才华横溢,这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事实。微臣看她金榜题名,比自己当年还欢喜。人生苦短,知己难求,荣华富贵,儿孙满堂都不及她重要。能助她实现这一心愿,微臣死而无憾。殿下若能成全我们,做一对长久夫妻,便是天外之恩。微臣和小荷结草衔环,感激不尽。”这一番话除了小荷二字,皆是肺腑之言,情真意切,听得宋允煦胸腔震动。才刚失去红颜知己的他,怎么能不明白章衡的心情?又怎么忍心让另一名才女香消玉殒?这是千载难逢,揭开秘密的好时机。
“章衡,你……你们好大的胆子!”宋允煦一声怒喝,指着章衡的手微微发抖。
章衡苦笑道:“这一年多来,微臣日夜不安,她也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但她才华横溢,这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事实。微臣看她金榜题名,比自己当年还欢喜。人生苦短,知己难求,荣华富贵,儿孙满堂都不及她重要。能助她实现这一心愿,微臣死而无憾。殿下若能成全我们,做一对长久夫妻,便是天外之恩。微臣和小荷结草衔环,感激不尽。”
这一番话除了小荷二字,皆是肺腑之言,情真意切,听得宋允煦胸腔震动。
才刚失去红颜知己的他,怎么能不明白章衡的心情?又怎么忍心让另一名才女香消玉殒?这是千载难逢,揭开秘密的好时机。
宋允煦不傻,一下便洞悉了章衡的盘算。他素知这位年轻的刑部侍郎胆识过人,心思缜密,但此时看着他,不免有些被他算计的心惊。
他甚至怀疑他这番说辞是否真实,也许范宣的身份不只是范荷这么简单。
沉默良久,他叹了口气,一口事已至此,无可奈何的气,伸手在章衡肩头重重一拍,道:“你啊,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过不了美人关的英雄便有了弱点,不足为患。
章衡知道他算是应下了,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扑通一下落回原处,面带愧色,说了许多感激的话。
此事固然棘手,宋允煦却并没有不高兴,一来章衡敢把此事告诉自己,显然是相信彼此间的情谊,二来由此看清他的软肋,日后更加放心。
至于范荷的身份是真是假,宋允煦并不打算深究,水至清则无鱼,自己只要知道章衡对范荷用情至深,这是他一辈子的软肋,便足够了。
却说刘密在灵宝县的客店里养伤,每日与月仙共处一室,受她照顾,免不了许多尴尬,总是变着法子逼她走。
“三当家,你知不知道自己夜里会磨牙?吭哧吭哧,好大的动静,吵得人一宿没睡着。”
月仙一醒来便听见他抱怨自己,没好气道:“我每日给你端茶倒水,更衣换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磨个牙怎么了?”
刘密道:“你看你服侍我,我也不领情,何必呢?”
月仙知道他想气走自己,偏不走,要来两团棉花丢给他,道:“不爱听你就把耳朵堵上!”
男人想气走一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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