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已经低阎家一头了。阎老太爷身体硬朗,时常来司空家看望司空玳的两个孩子。此时两个孩子正站在曾外祖父面前背书,司空玳坐在一旁听着。管家走进来,俯身在司空玳耳边道:“爷,那位刘大人又来了。”司空玳心头一跳,看了看外祖父,谎称库房有事,走了出来。
阎老太爷今年六十多岁了,他有三个女儿,四个儿子,其中两个做了官,长孙更是光耀门楣,做了苗经略的女婿。阎家蒸蒸日上,司空家却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司空玳手里,已经低阎家一头了。
阎老太爷身体硬朗,时常来司空家看望司空玳的两个孩子。此时两个孩子正站在曾外祖父面前背书,司空玳坐在一旁听着。
管家走进来,俯身在司空玳耳边道:“爷,那位刘大人又来了。”
司空玳心头一跳,看了看外祖父,谎称库房有事,走了出来。
刘密坐在厅上,见他来了,起身拱了拱手,复坐下道:“大公子,昨日我收到一封信,信上的内容好生奇怪。”
司空玳道:“莫非与家父有关?”
刘密点了点头,目光向旁边一瞥。司空玳会意,让左右退下。
刘密看着他,徐徐道:“写信的人说八年前,她亲眼目睹令尊杀了令堂,有令堂的血汗巾为证。”
月仙并未说过什么血汗巾,这是刘密编出来诈司空玳的,他想儿子不会给母亲收殓,汗巾这种贴身小物,时隔八年,司空玳一定记不清了。
司空玳脸色遽变,给母亲收尸的是丫鬟夏花,自己并不知道是否少了一条汗巾,夏花也早已被自己灭口,这事无从对证。
他又惊又怒,像被蝎子蜇了下屁股,霍然站起身道:“这怎么可能!”
刘密觑着他的脸色,觉得自己猜对了,道:“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所以想听听你怎么说。你若坚持说令堂是病故,我只好拿那条血汗巾找阎老太爷对证了。”
子女中,阎老太爷最心疼的便是司空玳的母亲,司空玳不敢想象他若知道真相,会有怎样的后果等着自己。
他望着刘密,脊背一阵阵发寒,思量半晌,颓然坐下道:“刘大人,先母确非病故,是那名女弟子杀了她。”
刘密一愣,道:“你有何证据?”
司空玳道:“她使的兵器很独特,会留下锯齿状的伤口。她与家父来往密切,先母渐渐起了疑心,那日去她住处,直到晚上也不见回来。我放心不下,亲自去寻母亲,却见她……”
他神情悲痛,闭目扶住额头,停顿片刻接着道:“却见她倒在血泊中,颈上有锯齿状的伤口。那女弟子不知去向,家父也没有回去,我想一定是那女弟子杀了先母,家父怕外祖父追究,带着她逃走了。我固然悲愤,想杀了那女弟子替母报仇,但外祖父若知道此事,必然不会放过家父,我投鼠忌器,只能瞒下此事。”
“原想着找到家父,再做理论,于是等了一年,两年……八年过去,一点消息没有,我也不知怎么向外祖父解释了。”
他长叹一声,露出疲惫不堪的神色,似乎说出这些话,耗费了许多力气。
刘密道:“如此说来,倘若宁月仙就是那女弟子,她杀了令堂,令尊非但没有怪她,还带着她远走高飞,宠爱到如斯田地,她又为何要杀令尊呢?”
司空玳皱了皱眉,显出几分厌恶,道:“这女子性情古怪,或是为什么事与家父翻脸,恩将仇报也不足为奇。我看那封信就是她寄给大人的,她想栽赃给家父。”
他这番说辞合情合理,刘密思来想去,挑不出漏洞,一时不知该相信谁。按理说宁月仙,一个女土匪的话更不可信,但她何必栽赃给司空觞呢,她身上还多这一条人命么?
司空玳将这名年轻官员眉宇间的疑色看在眼里,心念一动,道:“刘大人,我记得家父说过那女弟子是他从洛阳的莳花馆赎出来的,或许你在那里能找到些线索。”
刘密站起身,拱手道:“多谢告知,大公子,改日再会。”
司空玳见他要走,忙道:“刘大人,我有一则不情之请,望你答应!”
“大公子请讲。”
“我外祖父对此事毫不知情,找到家父之前,别惊动他好么?”他恳求地看着刘密,刘密知道他的难处,点头答应了。
司空玳再三道谢,着人送他出门,回到阎老太爷面前,只觉心中发虚。
十二岁的长子摇头晃脑,正背到《荀子》性恶篇。
“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顺是,故争夺生而辞让亡焉……”
司空玳望着孩子稚嫩的脸庞,心想他的本性也是恶么?他长大了会不会做出和他祖父,和我一样的恶事?
孩子身后的黑漆屏风上是一幅婴戏图,白白胖胖的孩子在花木间捉迷藏,阳光下闪烁的螺钿片好像一只只朝人挤弄的眼睛。
章衡等人在屏风前就坐,屏风后锣鼓一响,众人屏息敛声。汤氏姗姗来迟,扫视了一下,在吕慈身边坐下,低声向章衡道:“章大人,小范主事怎么没来?”
章衡道:“她身子有些不适,想是水土不服,在房中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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