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人呵呵笑起来,旁边潘氏戴着帷帽,侧头看着正在玩蹴鞠的孩子们,一言不发。
这时一个孩子被人绊了一跤,摔在地上,放声大哭。其他孩子只顾自己玩,都没理他。
潘氏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道:“怎么样,伤着没有?”
小孩子玩闹,磕磕绊绊原是很寻常的,晚词见她如此紧张,不禁一愣。
摔倒的孩子叫秋英,七八岁的年纪,模样白净,像个女孩儿,很是聪明好学。晚词和师惠卿也走上前,见秋英蹭破了手掌,潘氏将他那只手握在嘴边轻轻吹着。
师惠卿拿绢子给秋英擦了擦脸,道:“我带你去洗一洗,过几日便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快别哭了。”
潘氏想起什么似的,放下秋英的手,道:“师姑娘说的是,去洗一洗罢,以后小心点。”
秋英止住哭,吸了吸鼻子,端端正正地向她作了一揖,道:“多谢潘夫人。”便跟着师惠卿洗手去了。
潘氏看着秋英的背影,默然片刻,对晚词道:“我一个寡妇,膝下无子,看见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便分外心疼,让范大人见笑了。”
晚词忙道:“哪里,哪里,这也是人之常情。”
残腊尽
傍晚时分,月仙提着食盒走进春柳棚,在台后看见刘密,他头上戴着网巾,穿着一领靛蓝镶边长袍,坐在一把交椅上看书。灯光给他镀上一层优柔温润的边,周围人来人往,愈发显得他意态静娴。月仙见过不少读书人,却从未见过他这样的,像纯净的一汪泉水,她从中看不见一点欲望,野心,种种令她厌恶的东西。月仙看着他,不觉将烦恼抛之脑后,唇角漫开笑意,款步上前道:“刘大人,你来得好早。”刘密看了看她,微笑道:“今日衙门休假,我便早点来了。”月仙道:“你看的什么书?”“《洛阳伽蓝记》。”刘密将封皮给她看。
傍晚时分,月仙提着食盒走进春柳棚,在台后看见刘密,他头上戴着网巾,穿着一领靛蓝镶边长袍,坐在一把交椅上看书。灯光给他镀上一层优柔温润的边,周围人来人往,愈发显得他意态静娴。
月仙见过不少读书人,却从未见过他这样的,像纯净的一汪泉水,她从中看不见一点欲望,野心,种种令她厌恶的东西。
月仙看着他,不觉将烦恼抛之脑后,唇角漫开笑意,款步上前道:“刘大人,你来得好早。”
刘密看了看她,微笑道:“今日衙门休假,我便早点来了。”
月仙道:“你看的什么书?”
“《洛阳伽蓝记》。”刘密将封皮给她看。
月仙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神色,问道:“刘大人去过洛阳么?”
刘密道:“没有。”
月仙道:“奴小时候去过,是个好地方呢。”
刘密道:“洛阳花,梁园月,有机会我也去看看。”
月仙打开手中的食盒,道:“刘大人帮奴良多,也不知如何答谢你,便做了几样点心,还望你别嫌弃。”
刘密见这些点心做得精致,显然是费了功夫的,不忍拂她一片心意,便道了声谢,每样尝一点。
月仙拿起他放在一旁《洛阳伽蓝记》翻看,书页间夹着一张折叠的纸,展开一看,竟画着自己戴的龙王面具。
月仙怔了一怔,好奇道:“刘大人,这画的是什么?”
“没什么,别处看来的面具。”刘密伸手拿过那张纸,叠好掖入袖中,继续吃点心。
今晚两人唱《墙头马上》,月仙扮美丽多情的李千金,他扮风流倜傥的裴少俊。官匪同台,演的却是郎情妾意,月仙觉得有趣极了。
她在台上莲步轻移,目光盈盈将他顾盼,声线迤逦唱道:“这一堵粉墙儿低,这一带花阴儿密。与你个在客的刘郎说知。”
好个刘郎,他对面具起了疑心,会不会揭开她鲜为人知的过去?月仙甩着水袖,莫名生出几分期待。
晚词坐在台下,正听得入神,身后一人低声道:“这小娘们叫什么名字?长得恁般俊,我竟从未见过。”
另一人道:“少爷,她叫杨玉珊,是新来的戏子。”
那少爷道:“等她下来,你叫她过来陪我吃两杯。”
仆人为难道:“少爷,听说这小娘子是刘大人带来的,当着他的面,怕是不妥。”
那少爷沉吟片刻,道:“说的也是,那等她回去,咱们半路上……”
主仆两窃窃私语,渐不可闻,只听见一阵猥琐的笑声。晚词回头看了看,那少爷也老大不小了,约有三十几岁,大腹便便,满面油光,穿着象牙色的缎袍,像一只油缸里捞出来的发面团子,五官深嵌在肥肉间,令其有些面目模糊。
倒是那层层叠叠的下巴,晚词好像在哪里见过,正思量着,那人站起身,且惊且喜道:“这不是范主事么!”
晚词也想起来了,这人是储济仓大使郭进,几天前她带人去领刑部的腊赐,和他打过交道。原本领腊赐是唐主事的事,只因那日唐主事吃坏了肚子,动不动便要去茅厕,便拜托她去了。
唐主事还叮嘱她道:“少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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