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救我。”
料想章衡见门生被劫,不会袖手旁观。晚词低了头,不知怎的,说完这话,她并没有给章衡添麻烦的愧疚,反而有些兴奋。
这话正中吕无病下怀,他点了点头,又不放心道:“公子小心。”
晚词道:“我理会的。”
吕无病转身去皇城门外等章衡散朝,晚词跟着曹娴娴进了门,走到三进的一座院子里,见有四五间房,朱红栏杆颜色鲜亮,一个丫鬟站在廊下浇花。那盆花细长碧绿的叶子,淡紫色的花朵,像小小的风铃,一串一串的,香气袭人。
花香中还混着一股油漆味。
晚词道:“曹小姐,敢问这是什么花?”
娴娴道:“叫什么香的,是别人送给我爹的,据说是从西域传过来的。”
丫鬟笑道:“叫倒仙香,神仙闻了也会倒呢。”
娴娴道:“不错,是这个名儿。”
晚词走到栏杆旁,又问:“曹小姐,这朱漆色泽纯正,敢问是哪位工匠调的?我家有一处,也要上漆呢。”
解连环(七)
娴娴正要告诉她,眼珠一转,却道:“我凭什么告诉你?”晚词笑道:“那你要怎样才肯告诉我?”娴娴不作声,把头一扭,进了西厢房。晚词只好跟着她进屋,心想章衡说凶手很可能是军队中人。
倘若就是曹承志的手下,此番也算是为了破案深入虎穴,切不可打草惊蛇。屋里陈设颇雅致,墙上挂着一幅草书,写的是一阕《虞美人》。玉阑干外清江浦,渺渺天涯雨。好风如扇雨如帘,时见岸花汀草涨痕添。青林枕上关山路……
娴娴正要告诉她,眼珠一转,却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晚词笑道:“那你要怎样才肯告诉我?”
娴娴不作声,把头一扭,进了西厢房。晚词只好跟着她进屋,心想章衡说凶手很可能是军队中人。
倘若就是曹承志的手下,此番也算是为了破案深入虎穴,切不可打草惊蛇。
屋里陈设颇雅致,墙上挂着一幅草书,写的是一阕《虞美人》。
玉阑干外清江浦,渺渺天涯雨。好风如扇雨如帘,时见岸花汀草涨痕添。青林枕上关山路……
嘉佑二十三年九月初九,贽翁试笔。
晚词目光定在这一行落款上,道:“曹小姐,贽翁是谁?”
娴娴道:“是家父的别号,他年轻时很喜欢舞文弄墨,先母便是被他的诗骗了一生。”说着溜了晚词一眼,在绣墩上坐下,拎起桌上的乌银瓜棱酒壶,倒了满满一盏酒,吃了一口,又道:“家兄肖似父亲,好读诗书,我却不喜欢。自小陆师傅教我读书,我都记不住,可是你写的诗,我读一遍便记住了。”
说到这里,娴娴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直直地看着晚词的背影,道:“范宣,你说这算不算缘分?”
晚词想着案子,闻她发问才回过神,转身对上她执着的目光,不由想到自己当年若有她一半直率,今日便不是这般光景了。
叹了口气,晚词在她对面坐下,道:“小姐识得在下的文字,自然是缘分。可是实不相瞒,在下早已有意中人。”
娴娴道:“她是什么人?”
晚词道:“她是我表姐,家中排行第五,都叫她五姐儿。我们自小常在一处,她秉性刚强,好欺负人。我们一起上山遇雨,我没带雨具,她带了也不借给我,任由我淋雨回去病了一场。雪天她暗地里使绊子,害我摔跤,诸如此类,数说不尽。可我不知为何,就是喜欢她。”说着低下头,揉搓桌布上的穗子。
娴娴怔怔地看着她,半晌道:“那你为何不娶她?”
晚词道:“原想着考取功名再娶她,孰料她被一个财主强娶了去。那财主脾气极坏,婚后百般虐待她,不上两年她便去世了。”
娴娴不听则已,听得时义愤填膺,拍案而起,道:“那财主现在何处?我帮你了断了他!”
晚词吓了一跳,抬头看着这个才相识的姑娘,心中有些感动,道:“多谢小姐盛意,那恶棍去年染了瘟疫,已然一命呜呼。然而五姐儿终究是回不来了,想我若早点娶她,何至于此?故而我立誓终生不娶,望小姐体谅。”说罢,起身深深一揖。
娴娴咬着嘴唇,眼圈微微红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怎奈是别人的有情郎。
沉默良久,娴娴道:“你走罢,我不会再纠缠你。”
晚词松了口气,道:“小姐还未告诉我那朱漆是谁调的?”
“是霍阅,家父的亲随,惯会做木工。你若需要,我叫他去你家。”
晚词想了想,道:“多谢小姐,先不消对霍小将提这话,等我回去派个人来请他去。”
娴娴道:“你们读书人,偏有这些虚礼。”
晚词含笑道:“毕竟是经略身边的人,怠慢不得。”
却说朝会散后,章衡与安国公一道往宫外走,一边聊起家常。
安国公道:“你伯母一向不见你,甚是挂念,叫你过两日回去吃饭。”
章衡答应了,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道:“大伯,愚侄日前派人查抄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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