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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子 第44(2 / 3)

留着等姐姐来尝呢。”

进屋拿出一个竹雕茶筒,挑出小半块茶饼,让绛月去煎。

章衡道:“正好我带了一对犀角杯来,就用那个吃罢。”

绛月答应一声,生火煮水,打开他带来的锦匣,拿出一对精雕细琢的犀角杯。晚词见两只杯壁浮雕不同,一个雕的是文君听琴,一个雕的是江妃解佩,细入毫微,栩栩如生。

“如此珍品,姐姐从何得来?”

“我有个朋友,专会雕这些器皿,这对杯子原是一位巡抚老爷定下,给女儿做陪嫁的。不想这位小姐日前病逝,巡抚睹物伤情,欲转手他人,我听朋友说起,便卖了下来。”

晚词道:“原是陪嫁的东西,难怪雕的这个图样,闻琴解佩神仙侣,寓意是好的,只可惜应了后一句,挽断罗衣留不住。”

章衡见她大有伤感之色,忙岔开话题道:“妹妹近日忙些什么?”

晚词道:“我在查一桩命案,死者叫白甲,十五晚上在琵琶巷被人戳了十四刀,眼下还没有眉目呢。”

章衡戏谑道:“都会查案了,妹妹愈发能干了,怨不得曹承志看中你呢。”

晚词乜他一眼,含笑道:“姐姐又取笑我。”

说话间,锅里茶香四溢,绛月拎起来向杯中注满,更觉香气扑鼻。这石岩白原是能仁院的石缝间生长出来的,僧人采得此茶,制成茶饼,一年不过八块,确实难得。

章衡早就尝过了,这时捧起茶来抿了一口,却失忆一般称赞道:“果真是好茶,清香回甘,比我过去吃的都好呢。”

晚词听了,果然欢喜,吃过茶,犹将杯子拿在手中,把玩不住。

章衡道:“此物成双成对,寓意又好,妹妹若是有了意中人,正好做定情之物。”

晚词脸色骤变,道:“我并没有意中人,现在没有,往后也不会有。姐姐应该明白,你我之间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章衡道:“话是不错,然而妹妹正值青春,我怎么忍心看你形单影只,孤独终老。你平日见的人多,若有心中喜欢,又十分信得过的,也未尝不可作伴。”

晚词虽然相信十一娘是个女人,但仔细想想,并不是那么确定。倘若十一娘是个男人,他如此厚待,究竟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他亦或她说这话,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另有深意?

晚词低头摩挲杯壁,沉默半晌,喃喃道:“哪有这样的人呢?”

章衡道:“有没有,只能妹妹自己去瞧。我说这话,只是想你知道我并没有拘束你的意思。”

晚词抬眸看住十一娘,不是毛遂自荐,也不是拉皮条,全然为她着想,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个男人?

她自觉不该疑神疑鬼,握住十一娘的手,道:“我知姐姐心意,有姐姐作伴,如今这样我已别无所求,何必再去招惹麻烦?男人终究是男人,靠不住的。”

章衡闻言,心中未免气不愤,六年来他为她牵肠挂肚,昨晚把话说得那样明白,她怎么还觉得靠不住?到底怎样,她才肯遂他的意?

章衡捏着晚词的手,看着那五指春葱,心中一瞬间有种种凶念,嘴上敷衍道:“妹妹所虑,也不无道理。”

两人中间的矮几上点着一盏油灯,灯花一闪,灯光微弱了许多。

晚词拿起手边的小银剪挑灯花,章衡抬眼看她,光影晃动,她有一种虚幻的美。

绛月又斟上两杯茶,章衡挥了挥手,这丫头便退下了。

晚词道:“姐姐,我有一幅画当初留在光化坊的宅子里,没有带去济南,如今这宅子归我堂兄所有,我原想让无病暗中潜入,取回那幅画,又怕里面不同往日,我说了他也找不着。不如今晚你和我一道去取罢?”

章衡心想出去走走也好,省得闷在这里,做出什么事来叫她受委屈,遂点了点头,道:“那就去罢。”看着她那身月白长袍,又道:“你不能这样去,得换身不显眼的衣服。”

“我晓得。”晚词向他一笑,打开衣橱,取出一套夜行衣。

章衡也笑了,道:“原来范大人这做贼的行头都准备好了。”

晚词解开腰带,脱下长袍,又坐在床边脱了靴子,褪去夹纱裤。章衡坐在暖炕上,泰然自若,目光毫不回避。

她本来就瘦,穿着薄绢衣裤,更显得单薄如纸,吹弹即破。

中裤腿窜上去,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腿,像伶仃的新藕。中衣下胸缠得紧,弯腰扯裤腿时也只有微妙的起伏,倒是臀部的曲线颇为分明。

即便这种时候,章衡看她也是怜惜多过情欲。与她同龄的妇人,像章珮她们,大多已为人母,凡事有丈夫出头,无忧无虑,体态丰腴,像精心呵护的牡丹花。晚词是凌寒独自开的梅花,没有少妇的风韵,有的是一股傲气。

换上夜行衣,晚词用帕子裹住头,面巾蒙住脸,只露出两只眼睛,走到十一娘面前转了一圈,道:“姐姐,怎么样?”

章衡拍了拍她的背,道:“小毛贼,走罢。”

两人骑一匹马,夜里风大,寒气侵肤,章衡用鹤氅裹住她,一径来到光化坊的赵府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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