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的声音,好像是屋顶发出的,还有一股血腥味。
宋允初躺在床上,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叫人点起灯来一看,高高的顶梁上不知何时挂着一只沾满血的布袋,渗出浓稠发黑的血,滴在下面的横梁上。
他吓得面无人色,急声叫来侍卫打开布袋,里面的东西更惊心,十几只被拎断了脑袋的死老鼠!
王府看守森严,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样的东西挂在他房里?
众人皆是骇然,惊魂未定,窗户上一道披头散发的影子冉冉升起,长发在风中妖异地飘舞着,那姿态实在不像是人。宋允初和众侍卫都看见了,都看呆了。等他们回过神来追出去查看,却是半个影子都没有。
宋允初原本受了伤,这一吓便病倒了,养了好些日子,又请道士和尚来做法。
有个道士问出事之前,他是否在府中殴打女子,致使其见血?
宋允初见他问得蹊跷,也不好隐瞒,道:“是有这回事。”
那道士手持罗盘,走到东苑,指着院中的柳树道:“这株柳树得日月精华,修炼成形,柳树本性属阴,王爷殴打女子,触怒树灵,故而与你为难。”
宋允初大怒,当即便要叫人砍了这株柳树。
道士忙道:“万万使不得,树灵有千年道行,我等都不是对手,贸然砍树,后果难料。天地自有规则,她也不会随便冒犯于你,王爷只要避着她些就是了。”
宋允初心想也是,连佛祖都压不住这妖孽作祟。他是个惜命的人,又着实被吓破了胆,因此再也不进东苑,身边果然恢复了平静。赵晚词的日子也好过多了,院里的下人见她红颜未老恩先断,又没有孩子傍身,机灵点的都捡高枝儿飞了。
此时偌大的院子阒无人声,只有正房亮着灯,丫鬟绣雨在屋里看着茶炉子。
夜色中,赵晚词伸手轻抚柳树的树干,低声道:“十一娘,多谢你。”
柳枝低垂,温柔抚过她的脸颊,宛如女子的青丝,散发着草木芳香。
绣雨打了个哈欠,转头见门外柳树下一抹白影飘飘,登时打了个激灵,头皮发麻,困意全无,目光在周围搜寻一圈,拿起门栓,向那白影张望半晌,蹑手蹑足地靠近。
赵晚词一转身,见她举着门栓,愣了愣,道:“你做什么?”
“小姐?”绣雨松了口气,放下门栓,嘀咕道:“婢子还以为是……”
“是什么?树妖?”赵晚词笑了笑,道:“妖有什么可怕的,她从来不欺负咱们,人才可怕。”
绣雨默不作声,进屋沏茶给她。茶叶还是去年的,赵晚词只吃了一口,便放下了。晚饭没吃,她也不觉得饿,看着绣雨道:“你跟着我进鲁王府,受了不少苦。你的卖身契我早就烧了,若有一日我走了,你也走罢。”
绣雨变了脸色,道:“小姐,您这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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