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爷爷去世,今天按照习俗办葬礼。
亲属要在门口迎接前来吊唁的亲友。闻知作为孙媳妇, 自然要站在贺屿之旁边。
她过去时本来想跟他说话的。
但贺屿之眼神有明显避开的痕迹,闻知就有些说不出口, 只得先将个人感情上的事放到一旁,跟在他旁边做好她义务上的事。一上午没闲着。
贺宏盛跟左雪岚是最直属的亲系。
闻知作为孙媳妇, 不用说什么场面上的话, 只要站在一旁就可以了。有客人过来就礼貌客气下。其他的贺屿之自然会说。
稍有空闲的时候, 闻知忍不住偷偷转头, 向上瞄了旁边的男人一眼。
即便昨晚一夜没睡, 但贺屿之在人群中依旧显得那样出挑, 英俊一流。深黑色的西装包裹着年轻挺拔的身体,气质矜贵,轮廓鲜明。
她看到他长而微挺的睫毛,高挺的鼻梁。
只是那张脸好看是好看,眼睛却是偏冷的,像是没有感情。
闻知心里痛了一下,转回头来。
站在贺屿之旁边时,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淡淡的干净而清冽的气息,让人很舒服。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闻到那种气息时会有一种安全感。
他是可靠的,所以才会让人有安心的感觉。
葬礼的过程已经尽量简化,但还是举行了一上午。
贺占年和贺宏盛认识的人多,交友的圈子广,再加上左家那边的人,一上午光是接待那些重要的宾客就接待了很久。
中午时,各种仪式才总算告一段落。
闻知领导那边给她批了三天的事假,爷爷的葬礼包括后续的丧宴也差不多要三天。
虽然她始终跟贺屿之在一起,但两个人其实鲜少交流。
闻知跟他说话时,对方也会回应。但都是比较简洁的。这种感觉让闻知心里并不好受。
直到上午的事情结束,她半天才鼓起勇气问贺屿之:
“你上午忙完回哪儿?”
贺屿之从爷爷去世之后就没有休息过,明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她看得出来他很累,心里也不免软了些,语气尽量温和。
对方看了她一眼,眼眸浓黑,但看不清情绪。
“还是先回去睡一会儿吧。”
“你一晚上没有睡,白天再不休息一下会撑不住的。”闻知说。
贺屿之沉默了下,垂了垂眼,像是有意避开她的视线。
半晌才说:“我一会儿回公司。”
闻知心里难受得要命,知道自己之前的话已经把两个人推向了重点。分开也只是早晚的事。只是爷爷的去世暂时性的又将他们系在一起。
她现在想收回那句话。但是已经说了的话,还能挽回吗?
“你不回家睡吗?”
她忍住心底的沉痛,努力眨了眨眼睛,压下想要流泪的酸胀感,然后仰头看向他说,“在公司应该休息不好吧……”
“我有专门的休息室。”贺屿之回。
闻知本来还想劝她回家去睡,心里也知道贺屿之应该就是不想跟她回去。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他就有意的在避开她。
本想缓和跟他的关系,但贺屿之一句话就把她的话顶了回去。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
她低下头,心里像溃了堤,很艰难的从嗓子里挤出这样一句话来。
“嗯。”
贺屿之应了一声,没再多说。
后面对方回公司,闻知则回了他们在北城的那处住所。
她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明明大脑很累了,但却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后面晕晕的睡过去不到两个小时,又被左雪岚的电话所吵醒。
闻知有存对方的号码,但左雪岚平时基本上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以至于闻知看到来电显示时,还微微愣了一下。
接通后,她还未说话,对面便已经传来女人略显焦急的声音:
“闻知啊,屿之他现在有没有跟你在一起?他电话怎么打不通了?”
“啊?”
闻知的心咚得沉了沉。原本还混沌的大脑一瞬间清醒过来:
“之前分开的时候他说回公司来着。”
“您别着急,我打一下看看。”
“可能是手机静音没有听到。”闻知说。
“好。主要是我打了两个小时了,又让他爸打。他还一直都没接,我就有点担心。”
“他没回你们那边吗?怎么这个时候还去公司?”左雪岚问。
可能是爷爷刚走的缘故,对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六神无主。
“可能……可能是公司有事情才回去的吧。”
闻知也有些心虚。
“如果他也没接我电话,我一会儿去公司那边看看。”她说。
“好。你去找一下他,然后叫他晚上回家里吃饭。”左雪岚回。
挂了电话,闻知心里也有些慌乱。
她给贺屿之打了个电话。对面没有关机,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是无人接通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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