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己狼狈难堪的一面即将被撞破的尴尬和窘迫。
她抱紧了书包,忽然有些进退维谷,不知道是应该站起来跑掉还是假装看不到他。
晚风吹过她滚烫的皮肤,心跳因慌张而剧烈。
可惜闻知决定得太晚,等她想站起身藏起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她看着贺屿之由远及近,在靠近这边的时候脚步迟钝却明显的放缓。
直到少年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骤雨奏鸣”◎
贺屿之放学后又去跟人打了一会儿球,现在才回来。
正好顺路,也离附近的篮球场更近,所以贺屿之一般晚上回来就会走园区后面的门。平时这边没什么人,他也习惯了自己走从后面保安亭到别墅门口的这段路。
但今天却是个例外。
贺屿之一开始还没注意,如果不是球滚到那边,他过去才猛然间发现花坛旁边还蹲着个人。
光线已经很暗了,但他看得出来是闻知。
“你在这儿干什么?”
贺屿之皱了皱眉,走过去弯腰把球捡了起来问。
他见过很多胆小的女生。但没见过胆子小成闻知这样的。
对方见到他过来才慢慢站起来,纤瘦的身体包裹侠宽大的校服里。贺屿之甚至有一瞬间怀疑她是不是在发抖。
路灯映亮女生的脸,很白,连下眼睫都清晰可见。湿漉漉的,眼圈略微发红,有种幼猫的姿态。
他下午看到她的时候,她就在哭。
现在都晚上了,居然还在哭。
贺屿之一看到那双红彤彤的眼睛,心里就没来由得浮起一阵烦躁。
视线下移,恰好瞥见闻知抱着的书包下方被剪破的口子。
“你已经穷到要背这种破书包的地步了?”
他知道闻知家条件不好。
但因为一个书包就哭哭啼啼的,多少有些做作。
但闻知抱着书包的手紧了紧,低着头,没有说话。
见她不回答,贺屿之也懒得再多费时间,拿了球转身就走。只是走了两步,又像想起了什么事,重新折返回来。
“把今天的作业给我。”他说。
但闻知抿了抿唇,站在原地没动。
少年的残忍体现在方方面面。
有时是不暇思索的言语,有时是鄙夷的眼神,有时也只是无意识的、蝴蝶效应般的存在。
对方很高,每次都是质问或要求般的语气,让她有微微害怕且没法拒绝的威圧感。
但今天不同。
想到爸爸,想到自己没有办法还原的书包,又想到耿悦白天说的话。闻知喉咙酸涩,好半天才小声地鼓起勇气说:“以后的作业,你可以找别人借吗?……”
话刚说完,她明显感到对面怔了半秒,随后气息便低冷了半分。
闻知心尖缩了缩,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可对面那人却紧跟着上前了一步。
“你说什么?”贺屿之问。
闻知捏了捏手指,心口像是被拉了起来,但还是按捺住,低着头,重新小心的说了一遍:“作业的话……以后可以找其他人借吗?”
可惜对方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反而又上前了一步问。
“为什么?”
闻知喉咙像被卡住了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贺屿之的身影像是一道墙,遮挡住光源,死死得把她封住了去路。但沉默对于贺屿之而言没有用,只会让他原本就不多的耐心所剩无几,连语气也变得发凶。
“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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