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哦,我妈妈是讲新闻的,讲的是大事儿。”
“什么大事儿?”三个同学异口同声问她。
珊珊的小脑袋瓜转啊转,讲的是什么来着?那天她光顾着看妈妈了,压根不记得说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她也没太听懂。
“什么厂厂什么产酿的,八千还是八百吨?”
“啊?”几个同学都觉得听不懂。
佳佳摇头晃脑,胖胖眼神迷离,只有培培托着腮看着珊珊眼睛亮亮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也不知道啦。”
珊珊在同学面前遭遇滑铁卢,被问到妈妈播了什么新闻却说不出来,她握紧小拳头准备一雪前耻,下次,她要好好记住,到时候再告诉大家!
然而,下个星期天,轮到梁宝珍主持《午间新闻》时,珊珊竖起耳朵仔细听却越听越迷糊,越听越犯困。
“近日,我市钢铁一厂进行技术革新,引进大批量国外先进设备,淘汰使用几十年旧设备,将钢铁产量大幅度提高”
“市拖拉机厂重视工人生活,工会主席带头,数十名工会干事为工人们解决问题,办实事”
完了,珊珊双手撑着下巴,一颗心直往下沉,看着正在一旁看自己播报新闻的妈妈,真诚发文,“妈妈,你不能说些别的新闻吗?比如谁捡了千年王八。”
财经新闻主持人梁宝珍:“”
我已经不讲奇闻异事半个月!
从第一次录制新闻的紧张,手心冒汗,到几个月后逐渐从容淡定,梁宝珍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在成长,就连宋文静看了也夸她进步神速。
“我当年比你可差远了,坐上去差点止不住发抖,还被主任说了,让我下去冷静冷静。”
“静姐,你也会紧张啊?我还以为就我这样。”梁宝珍印象中的宋文静总是端正大方的,有一股历经种种往事的从容。
“那当然,比你紧张多了,我是播了好久才找到感觉,慢慢适应下来的。”宋文静因此也觉得梁宝珍是个可造之材,不露怯,哪怕她第一次录制的时候紧张,可在镜头前的表现相当可圈可点,毫无青涩感,要是不说,没人相信她是第一次露脸主持。
就连出错都没有几个,作为第一次录制的新人来说,表现相当不错了!
梁宝珍播报着新闻,从深秋播到了初冬,播到了京市今年第一场雪飘落的时候。
录制完一场新闻,梁宝珍被人通知电视台门口有人找。
等出去一看,发现竟然是小妹宝玲。
宝玲和爸妈开的养猪场干得风风火火,现在已经养了两个多月,小猪崽慢慢长大,三人根本忙活不过来,便在村里请了三个帮工,是二姑和老姑的儿子和闺女,父亲惦记着那金条是自己爹救人得的,虽说没说让分给兄弟姐妹,可毕竟人是自家姐妹,怎么也得拉扯一把。
因此在待遇上没亏待,还琢磨着年底给二姐和四妹家分红。
这样既帮了姐妹,也不至于把金条的事儿闹出去。
“不过你记着啊,请人别超过六个,最多四五个就差不多了。”
梁宝珍记得,现在请人太多还会被打成是资本主义做派,这数量上是有讲究的。
有做瓜子生意的就被举报了,差点出问题。
梁宝玲自然是听姐姐的,她今天进城来还有个目的,想进城来多买几本书,上回的书看完了,一向痛恨读书的梁宝玲却变得更好学了,天天抱着书本啃养殖知识,恨不得钻进养猪书里去,养出健康白白胖胖的猪。
“走,正好中午休息,我们去吃个饭再去新华书店。”梁宝珍是临时出来的,让宝玲自己选,“想去国营饭店吃还是吃我们台食堂?”
国营饭店梁宝玲已经跟着哥哥姐姐吃过好多次,电视台的食堂她可没见过,“我能进去电视台吗?”
“你自己进不去,我带着可以。”
梁宝珍见小妹对电视台好奇,便领着她往里走,期间路过门口保卫科干事还打着招呼。
“哇,姐,这电视台好气派。”梁宝玲在家里看电视,一直好奇那些节目是怎么做出来的,现在踏上了电视台的地面,只觉得不可思议。
梁宝珍顺手给小妹指了指自己录制节目的楼层,非电视台相关人员就不能上去了,二人在一楼大厅坐着,宝珍让宝玲坐着等会儿自己,她上去拿饭票。
电视台一楼大厅人来人往,除了许多戴着电视台工牌的工作人员,还有许多外来人员。
隔壁有一桌就在谈事儿,宝玲倒不是故意偷听,就是没什么遮挡,那话直往自己耳朵里钻。
“这电视广告位置特少,您要是想要还不一定能不能排上,现在可抢手得很。”
等梁宝珍拿着饭票回来,带宝玲在食堂打饭坐下,才听小妹提起。
“姐,电视台广告是不是特别贵啊?”
“那当然,按照秒算钱的,我上次听人说了一嘴,有个手表广告在台里打广告,花了上千块。”
“一千多就打那么几十秒广告啊?”梁宝玲不太理解,那么一会儿时间凭什么要那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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