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佳燕被宋春花当没看见,心里憋着气,从屋里拿了块鸡蛋糕给胡桂芬,朝人显摆起来,“胡大娘你吃,这都是从城里买回来的,我男人惦记着我们家,钱可是没少花。”
钱确实是陈思明出的,可他压根没管这事儿,就想着拿点儿钱把董佳燕打发了。董佳燕存了和初三回娘家的梁宝珍比较的心思,在城里供销社买了许多吃食,就想把她比下去,结果东西买了,梁宝珍却没回来!
“佳燕,还是你嫁得好,男人疼你哪,还给你家买这么多东西!瞧瞧啊,别家的就不一样了,看着就寒酸。”
宋春花听在耳朵里,笑在心里,董佳燕真是个傻的,用鸡蛋糕去收买胡桂芬?那不是浪费东西嘛,她可不,有好东西自家吃还来不及,干嘛去讨好那人。
“那可不,人不回来,总得买点东西呗。”董佳燕自从结婚以来,陈思明就没踏足过大面村地界,新婚回门没来,过年也不来,回回都是董佳燕一人回来。
宋春花一句话刺痛了董佳燕,福来婶儿也看不过眼她,帮着跟一句,“那可不,当普通工人的女婿把丈母娘一家接去城里吃团圆饭,大鱼大肉热热闹闹过年,当主任的连面都没露一回呢,确实差别挺大。”
旁边正嗑着南瓜子的李大娘也觉着在理,她好看热闹,觉得董佳燕男人真是没个样子,“佳燕哪,婶儿劝你一句,眼睛得擦亮点,这人有没有把你放心上是不一样的,你们结婚这么久了,你男人是一次都没来过村里啊!”
董佳燕看着村里几个大娘看好戏的眼神,心里憋屈,她也想让陈思明来,可这人死活不愿意,嫌坐班车累,不过在外人面前,她得撑着,“我们思明是主任,忙着呢!哪像其他人那么闲。”
说完话,转身回屋,只留下砰的一声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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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春节假期伴随着久违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结束。
城里各家各户丰盛的年夜饭一扫而光,大鱼大肉消失于饭桌,玉米面窝窝头,红薯又成为了桌上永恒的主题。
一年攒的肉票粮票糖票随着春节用光,新的一年还得慢慢过日子,慢慢攒钱攒票,一年盼着更比一年好,希望明年家里饭桌上能再多几个大菜。
梁宝珍又坐上许盛杰的自行车后座去厂里上班。
过个节,工人们肯定稍微懈怠些,国棉厂门口就拉上了红底白字的横幅,写着‘抓革命,搞生产,积极投身生产建设’的标语。
以此调动工人们的积极性,鼓励大搞生产建设。
厂门口,一群群蓝工装正往里走,伴随着自行车的响铃声,一片繁荣景象。
不过走着走着,大伙儿却发现了不对劲,前头堵道走不动路了。
梁宝珍下了自行车往前面看,好像围了一群人,还有些闹哄哄的声音。
“怎么了?”
许盛杰单手把着自行车,让梁宝珍扶稳,自己大步向前看看情况去。
穿过人群,挤到里头,只见着厂长陈勇被三个工人拦在路上,工人正愤慨说着话,唾沫横飞。
梁宝珍推着自行车艰难前行,听到身旁工人们在讨论什么出事儿了,等许盛杰转身回来,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许盛杰言简意赅,“陈思明被人举报了。”
◎一更◎
举报?
梁宝珍追问一番得知,因为最近频繁出现的设备问题,工厂工人时常加紧检修排查,设备老化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棉花出了问题。
劣质棉花本就粗糙,经过清花设备到拉成粗砂细纱,势必会给机器造成堵塞损伤,其实这一般也不会出大问题,可国棉厂现在的机器使用太多年,加上近几个月产量任务过重,本就沉疴难改的机器便闹起了革命,频频罢工。
换机器设备是一笔大价钱,厂里几千台机器得花上百万,陈勇一直没有点头同意。
工人们只能把矛头先对准棉花问题,都是在车间工作多年的老资历,棉花好坏容易分辨,尤其是最近,越来越多次品棉花入厂,给大伙儿的工作增加了不少难度,很多粗砂就不合格。
一个月前,清花车间的主任就向副厂长吴秉年反应过这个问题,毕竟采购主任陈思明是厂长陈勇的儿子,他暂时不好去陈勇跟前告状。
吴秉年只让他回去,自己会敲打几句。
可直到现在还是源源不断的次品棉花入厂,已经严重影响到粗砂细纱车间。三个车间的主任今天便在厂门口拦住厂长陈勇,当面举报采购主任陈思明采购劣质棉花,以次充好,严重危害国棉厂利益。
陈勇听着围成几个圈的工人们议论纷纷,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个车间主任又是厂里的老资历,他脸色不虞,可也不能发作。
这件事处理不好就是严重的舆论问题!
“这件事我了解了,你们放心,我下来会好好调查清楚,如果采购主任陈思明真的有问题,我肯定严惩不贷!
大家先回去上工,不要影响生产建设,我肯定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听到厂长这话,工人们又炸开了锅,这是要秉公处理啊,都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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