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厂里忙着产量,丁晓霞一直是个好手,肯学肯干,今儿怎么撞枪口上了,“厂长,是我监管不严,下来我肯定好好给工人们做思想教育工作。”
琢磨着丁晓霞的名字,吴秉年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前几天媳妇儿给自己提过的顶了许家工作名额的那人吗?
“把薛立军叫到我办公室来。”吴秉年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厂长,许家工作的事儿是在办。”薛立军没想到许盛杰媳妇儿的一个工作这么多人在关心,一会儿是陈思明,一会儿又是副厂长。
更重要的是,这两人口风还不太对付,一个想办不成,一个想办成,他夹在中间也为难啊。
“这有啥办不成的?很简单明白的手续,还能有问题?”吴秉年眼风一扫,见着薛立军一脸为难,心里便有数,“是陈厂长儿子递了话?”
“厂长,您看我这也是哎。”
吴秉年知道他的难处,只挥挥手,让人出去。
前阵子自己刚和厂长陈勇因为厂里发展问题起了争执,吴秉年觉得他步子迈得太大,机器设备没跟上就不停接新订单,现在累得工人们加班加点,工作量太大,老旧设备又隔三差五出故障,最后是苦不堪言。
不过厂长陈勇听不进去劝,只一味觉得吴秉年太保守,吴秉年有气发不出,摘下眼镜搁在桌上,拿起搪瓷盅喝上一口,让秘书把陈思明叫来。
陈思明正在自己的采购办主任办公室,刚定下明年的采棉指标,每年国棉厂都要采购大批量棉花,以往是固定了采购点,不过今年另外一家供棉的找上门,他还在考察要不要换个地儿采购。
送走上门的供棉地同志,便被吴副厂长秘书叫了去。
“吴叔,您咋突然找我?”陈思明笑着和人打了招呼,这才坐在副厂长办公室的沙发上。
父亲陈勇是有些忌惮吴秉年的,陈思明自然也对人客气。
“思明,回来工作这阵子咋样啊?”吴秉年吹开茶叶沫,喝了一口茶水下肚,上好的铁观音,真香。放下茶盅继续关心,“忙不忙?还适应吗?”
“都挺好的,我在厂里日子也不短,工作起来没有问题。”
“那就好。不过,我听说你这头还去关心了许家的工作问题?”
陈思明目光一沉,没想到吴秉年是为了梁宝珍工作岗位的事儿来的,副厂长一家和许家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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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是有这事儿。”陈思明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挺直腰背,“厂里有些工作岗位被人顶替来顶替去,要是没查清楚,让来路不明的人进了厂,咱厂里不就乱套嘛。”
吴秉年听着陈思明一番话,不禁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人干出些没脸没皮的事儿,现在倒还诋毁起人姑娘来了。
“我怎么听说许家人还有新进门的媳妇儿人都不错啊。”
“吴叔,您没跟他们接触过,可能就听岔了。”陈思明讪笑一声。
“人该是咋样就是咋样,许家大儿子是退伍回来的,人品更是信得过。当年工作岗位的事儿没有什么问题,现在自然该还给人家。”
陈思明拧眉看着吴秉年,不知道他怎么非要过问许家的事儿,他还等着把许家工作岗位的事儿一挡,让梁宝珍求到自己跟前来,正好拿捏她,现在被吴秉年一掺和,还能有好?
“吴叔,按理说我不该管这事儿,可是我是真听说了一些许家的事儿,他们思想不够积极,在个人觉悟上也不够深刻,我觉得不太符合咱们厂里工人的要求。”
“思想怎么不积极,觉悟怎么不深刻了?”
“您等会儿,我让细纱车间的丁晓霞跟您说。”陈思明早做好了准备,让人把丁晓霞叫了进来。
丁晓霞是头一回单独见厂里的厂长,旁边还有个采购办主任,难免有些紧张。
尤其是陈思明还冲自己使了个眼色。
“丁晓霞同志,你说说看,梁宝珍和许家人怎么对你的?”陈思明胸有成竹开口,前几天他便和丁晓霞对好了说辞。
“我”丁晓霞嘴唇张了张,没憋出一个字儿。
“不要紧张。这是吴厂长,人最公道,你要是受到了威胁是可以说出来的。”
吴秉年自然能听懂陈思明话里话外的意思,他看着丁晓霞,目光如炬,沉声道,“丁晓霞同志,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不用害怕,只要你说的是真话。”
“你快说啊,许家人怎么对你的!”
“许家的”丁晓霞看着面前的两个领导,咽了咽唾沫,鼓起勇气开口,“许家的对我挺好的。”
“你说什么?”陈思明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引得吴秉年盯他一眼。
“丁晓霞同志,你是不是记错了?许家的要你让出工作,这可是国棉厂的正式工啊,这还是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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