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宋春花和梁宝珍早早起了床,两人喝着稀稀拉拉的玉米粥,另外一人吃了两个馒头,兜里再揣上提前煮好的两根玉米和野菜饼。
这趟两人直接坐着班车进了城,直奔供销社去。
宋春花有一阵没进城,看着供销社柜台上眼花缭乱的货品,啥都想给自家闺女买,奈何囊中羞涩,票不够,钱也不够。
靠着积攒换来的票,她大方买了两床红喜鹊床褥,喜庆又好看。
床褥都是好料子,比家里盖的粗布舒服,摸起来很是舒适,接过放好,宋春花不忘叮嘱闺女,“这料子好,你们能多盖几年。”
梁宝珍顺手摸摸被褥,手感确实极好,不过她今天一起床就眼皮跳,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发生,心里有些不安,只随口应了一句。
临走的时候,梁宝珍想起来董佳燕让自己帮她带条丝巾。
“同志,梨花牌丝巾有吗?”转头看向营业员,梁宝珍扫了一圈柜台,没见到。
“十点上,还得等半小时。”梨花牌丝巾是近来京市火爆的货品,听说附近国营厂的女职工几乎人手一条,因此货也不够。
今天重新上货得十点才来。
“妈,咱们出去转转,过会儿来买吧。”
“行。”宋春花和闺女一道走出供销社还在咋舌,“佳燕可真舍得,那丝巾十多块一条,也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多钱。”
饶是宋春花再疼闺女,也舍不得花这么多钱买条丝巾。
京市城里十分热闹,人来人往都是推着二八杠的人,二八杠在下乡可少见,也就公社有两辆,干部们办事儿的时候才能用上。
听着叮铃铃的车铃声,看着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们,不免让人羡慕。
“瞧瞧人家,以后你也骑着二八杠去厂里工作,多好啊。”
“妈,你想得可远。”梁宝珍和人走到国营饭店门口,闻着里头飘出的阵阵香味拉着宋春花往里走。
国营饭店这时没什么人,只零星有几人在吃阳春面。
“同志,要一个肉包。”
“一两粮票,六分钱。”梁宝珍从兜里掏出钱和票交给国营饭店服务员。
“费那钱和票做啥!”宋春花只觉得肉疼。
“妈,进城吃一回,你不是没吃过国营饭店的东西嘛,我请你吃。”那粮票是上回用金刚刺换东西的时候,酿酒厂的人给的。
“你呀,自己也没几块钱,真是不知道日子难过,有啥可吃的”话还没说完,香喷喷的肉包就送到了嘴边。
梁宝珍把猪肉酸菜包掰开,和宋春花一人一半,新鲜出炉的肉包面皮松软,肉馅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两人边吃边往供销社去,好吃得一路无话。
“同志拿条黄色丝巾。”
正好十点,梁宝珍付了钱,替董佳燕丝巾买好,准备和母亲回村去。
“哎,宝珍,你看,那不是佳燕吗?”宋春花一转头就看着远处的年轻姑娘,正是董佳燕,不禁纳闷起来,“佳燕咋进城了?那干嘛还让你买丝巾?”
“是挺奇怪的。”梁宝珍看着董佳燕的身影越来越远,不多时,视线里又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那不是姑爷吗?”宋春花眼睛毒,只见过陈思明三回就认出了他,看着董佳燕和陈思明往一个方向去,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走,看看去。”
◎东窗事发◎
陈思明故意和董佳燕错开时间进了巷子,沿路还不时左右看看,唯恐遇上熟人。
几回都在巷子见面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单独的房子不好找,进进出出容易被附近邻居注意上,最重要的,一旦被人发现两个年轻男女共处一室,能直接被当成是严重的作风问题,相反在巷子还安全些,随时都能散开去。
再过五天就是自己结婚的日子,董佳燕还挑着这时候进城,陈思明本有些烦,觉得耽误自己结婚,可年轻小情儿娇滴滴的声音又让他无法拒绝。
“思明!”
见着人来了,董佳燕立马迎上去,巷子狭窄,两人并肩说着话,左顾右盼看看,这才悄悄拉拉手。
“佳燕,你今天还进啥城啊?”
“怎么?你要结婚了就不认我了?”董佳燕挣脱两下,有些气恼,眼波流转间对着陈思明就是一眼温柔刀,“你这是有了媳妇儿就把我抛到九霄云外了。”
“我哪敢!”陈思明对董佳燕这幅小女人情态很是受用,最近自己大哥越来越厉害,不管是爷爷还是爸爸都对他赞赏有加,衬得自己更成了没用的废物似的,只有在董佳燕这里能找到一丝安慰,“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
“算你还有良心”
“那可不,你说要丝巾,我不也给你钱和票了?”最近京市丝巾卖得火,陈思明听董佳燕一提,便咬咬牙给了她钱,另外准备过几天自己上供销社去买一条,给梁宝珍也送送。
两头都不能忘了。
两人贴得紧,说着浓情蜜意的话,陈思明不时注意着外头的动静,要是有人来立马就得分开。
不过今天,董佳燕明显不
传统小说